城鎮(zhèn)空心化調(diào)查:新一代打工群體成農(nóng)村“房奴”
www.fjnet.cn?2013-07-20 06:48? ?來源:中新網(wǎng) 我來說兩句
40歲的打工者冉艷(化名),生活在一個自己也沒法解釋的“悖論”里。她一家人在東莞的小屋,只能放下一張床。她選擇這樣的生活,是因為要在農(nóng)村老家建一座“空巢”。 面對這個悖論的,不只是她一個人。 “當前我國有2.36億外出流動人口,其中1.63億為外出農(nóng)民工,還有7000多萬城鎮(zhèn)間流動人口。到2020年,我國城鎮(zhèn)人口將達8億,預計流動人口將達3億多。如果再不著手解決城市外來人口的身份轉(zhuǎn)換問題,將對經(jīng)濟發(fā)展形成制約和阻礙。”國家發(fā)改委城市和小城鎮(zhèn)改革發(fā)展中心主任李鐵近日表示。 青年學者呂途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戶籍制約下,這個龐大群體中的許多人有一個共同選擇——供血農(nóng)村,蓋“空巢”。 “農(nóng)村房奴”之路:“買房——背債——去打工” 冉艷的打工,可以說是由房子推動的。 2004年,她丈夫工作的煤礦倒閉了。“他從1994年開始就一直在煤礦里上班,一共做了將近11年。” 同一年,他們“咬咬牙”在村里買了房子。房款是兩萬多元,裝修又花了1.6萬元。其中不少錢是借的。 她買的是同村人剛建好的房子。“他建好之后,也因為欠債,就出去打工了,把那房子賣給我們。” 為了還買房子的欠款,他們一家三口也踏上了原房東的路——出來打工。 46歲的丈夫念過4年書,在外面上班,1個月可以掙1300多元。冉艷就在東莞出租房狹窄的樓道里做手工活。 “出租屋太小,只能放下一張床,外面地方還大點兒;屋里很暗,白天在屋里干活也需要開燈,白天在外面做,可以省電。” “我的身體一直都很不好,是當年生孩子落下的病。我現(xiàn)在坐久了或者是站久了,都不行。”冉艷解釋她沒有進工廠做工的原因,“我現(xiàn)在做手工也掙不了多少錢,做手機上面的掛件,一天做2000個,才可以掙14元,一個月大約可以掙500到600元。” 從江蘇到廣東東莞,這些年來,冉艷一家三口在外面打工,家里的房子就閑著。他們有一個1991年出生的兒子,也在東莞長大。 冉艷覺得買了房子有點后悔。“因為現(xiàn)在也沒人在家住,就是用鎖鎖著的。” “新工人在城市工作,盤桓于局促的居室,勞動的汗水換來的工資絕大多數(shù)都用在了老家蓋房子上。”呂途說。 她在《中國新工人:迷失與崛起》一書中,統(tǒng)計了包括冉艷在內(nèi)的在東莞打工、老家在重慶市奉節(jié)縣農(nóng)村的新工人的買房和蓋房情況,全部8位新工人中,6位在鎮(zhèn)上買的房子,兩位在村子里買房或者建房。 這8人當中,出來打工時間最短的,也已經(jīng)超過了10年。 在四川鄰水縣柑子鎮(zhèn)斑竹村,呂途調(diào)研發(fā)現(xiàn)的情況更甚奉節(jié)。 這里的房子造價從幾萬元到幾十萬元,年輕的主人都不在,但很多人為此花光了一生積蓄。56歲的老朱就是其中一人。 他一家都在廣州打工,包括老兩口、女兒、兩個兒子和兒媳婦。2009年,老朱辭了工,回到斑竹村,蓋了4層樓。 房子蓋了3個多月,雇了10多個工人,一共花了17萬元。“這些年打工的錢,一下子就花完了。” 但老朱認為自己的花銷觀念毫無問題:“在這里,家家戶戶都這樣,打工的錢基本上都花在房子上。” 提及未來的打算,老朱還打算出去打工,兒女們也不回來。因此,新蓋起的四層樓立刻淪為了空巢。 同村81歲的林婆婆家情況同樣夸張:4層的樓,連廁所裝修得也很豪華;太陽能熱水器、家具是紅木的。400多平方米的房子里,卻只有林婆婆和10歲的小孫女兩個人住,其余兒女都在外面打工。 “這個房子花了20多萬塊。兒子打工的錢都花在這上面啦,還欠了幾萬元的債。”林婆婆說。 |
- 責任編輯:陳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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