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客輪失事：求救聯絡顯混亂 延誤疏散釀慘劇

韓國調查人員20日公開的通話記錄顯示，“歲月”號客輪遇險后，船員與位于珍島的船舶交通管制中心保持聯絡半小時有余，卻沒有按照對方指示采取放下救生艇等措施。交管中心稱是否疏散應由船長決定，而船員則反復問對方乘客能否馬上獲救，整個過程顯現混亂慌張和猶豫不決，直到聯絡中斷，船長才下令棄船。

未遵指示

韓國海洋警察當天發(fā)布的通話記錄顯示，“歲月”號16日發(fā)生傾斜后，船員于上午8時55分左右向濟州船舶交管中心發(fā)出遇險信號，大約11分鐘后與珍島船舶交管中心取得聯絡，直至9時37分聯絡中斷，在31分鐘內通話11次。

濟州是“歲月”號的目的地，事故發(fā)生前客輪一直與濟州船舶交管中心聯絡。出事海域由珍島船舶交管中心管轄，客輪接到海警救援指示后與珍島方面聯絡。

客輪9時左右告訴濟州方面，“動不了了”，隨后向珍島交管中心重復這一信息。

9時18分，一名船員告訴珍島交管中心：“我甚至一步也挪不動。我正扶著墻，幾乎站不住。”

韓國聯合通訊社援引調查人員的話報道，通話開始時，珍島交管中心獲知“歲月”號正在傾斜，指示船員疏散乘客，把救生艇放到海里，但船員在通話中沒有表示已采取這些緊急措施。韓國媒體說，客輪所配44艘救生艇只放下了兩艘。

調查人員說，聯絡中斷后，船員似乎立即開始管自己逃命，卻丟下數百乘客不顧。韓聯社說，船員和部分乘客跳海時，船身已經傾斜60度以上。

“歲月”號發(fā)生傾斜時，船長李俊錫只是要求乘客穿上救生衣，待在原地別動，而沒有立即下令疏散。根據通話記錄，珍島交管中心與客輪最后一次聯絡時才得知疏散令已經下達，而多名獲救乘客說，他們根本沒聽到廣播里命令疏散。

答非所問

通話記錄顯示，“歲月”號與珍島交管中心的聯絡在相當一段時間“答非所問”。

9時24分左右、即船身開始傾斜大約半小時后，一名船員連續(xù)三次問珍島船舶交管中心，如果棄船，乘客能否馬上獲救？隨后幾次通話中，客輪方面稱已經不可能讓乘客移動，甚至“不可能廣播”發(fā)出指示。

“即便不可能廣播，請到船艙去，讓乘客穿上救生衣，穿更多衣服。”9時24分，一名交管中心官員催促說。此時距離客輪首次發(fā)出遇險信號過去29分鐘。

一名暫不清楚身份的船員問：“如果這艘客輪疏散乘客，你們能救他們嗎？”交管中心回復：“至少讓他們戴上救生圈，讓他們逃！”

這名船員再次問：“如果這艘客輪疏散乘客，他們會馬上獲救嗎？”那名交管中心官員重復說：“別讓他們光著，至少讓他們戴上救生圈，讓他們逃！”

“拯救‘歲月’號客輪的人命……船長應當自己作出疏散他們的決定。我們不十分清楚情況。船長應當作出最后的決定，決定你們是否疏散乘客。”

那名船員說：“我不是說那個。我是問，如果他們現在疏散，能馬上獲救嗎？”

交管中心官員隨后說，海警巡邏船將在10分鐘后抵達。不過，這名官員沒有提到，另一艘民用船已在附近，并且已經告知交管中心會搭救跳海乘客。

擴大調查

根據官方20日公布的通話記錄，那艘正處事發(fā)海域的民用船9時14分告訴珍島交管中心，準備救援乘客。但珍島方面沒有告訴“歲月”號這一消息，不清楚船員是否注意到那艘民用船當時就在附近。

9時27分，珍島交管中心告知客輪，一架直升機還有一分鐘就將抵達，一名船員說：“乘客太多了。一架直升機不夠。”

客輪傾斜得越來越厲害。一名船員說“我可以看到其他船”，隨后要求珍島交管中心官員告訴附近一艘船從“歲月”號正面開到左邊。

珍島交管中心直到9時37分、即最后一次通話時才知道疏散令已經下達。一名船員說：“人們正設法從船的左舷疏散。我作了廣播，但人們無法轉移到左舷。”

一些海事安全專家說，像“歲月”號這樣同時運載大批車輛的渡輪性客輪，容易快速傾斜，遇險后即便不立即疏散乘客，至少也應把乘客集合到甲板上，做好棄船準備，而船長本可以一面設法恢復船身平衡，一面讓乘客準備逃生，以減少人員損失。

檢察官20日說，已經禁止包括獲救船員在內的三四十名相關人員出境。韓國檢察總長金鎮(zhèn)臺命令檢方對“歲月”號業(yè)主和運營商清海鎮(zhèn)海運公司發(fā)起調查。

檢方當天向法院請求延長對船長李俊錫、三副樸某和舵手樸某的拘留調查，以查清船員是否存在其他過失行為。警方19日以涉嫌職務過失致死等罪名為由逮捕這三名船員。如果法院批準，拘留期將從現在的20天延長至30天。

調查人員說，三副樸某在“歲月”號工作只有6個月，是第一次駕駛這艘大型客輪穿過事發(fā)海域那條狹窄且水流湍急的水道。樸某掌舵時下令急轉彎，可能是客輪發(fā)生傾斜的原因。檢察官說，樸某一直拒絕告訴調查人員為什么急轉彎，她在接受訊問時出現“心理休克”并暈倒，但她說不需要接受治療。(胡若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