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月30日上午,經過5天的趕路,多里昆從沈陽騎行抵達了北京。)

(盡管只是新疆駐北京的辦事處,但多里昆在這里有種回家的感覺。)

(見到多里昆時,他已16小時沒有進食,一口氣吃完一碗拉面后沒飽,等待廚師做第二碗。)

(筆記本上蓋有400余個各地共青團委的公章。)
紅網北京8月31日訊(特派記者黎鑫)在北京三里河路新疆大廈一樓大廳內,新疆騎行青年多里昆·土努干江蜷縮在一角落沙發(fā)上仰頭酣睡。面容憔悴、頭發(fā)凌亂的他,穿一身寬大的迷彩服,一個布滿灰塵的黑色背包,其裝著與華麗的大廳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30日下午,記者再一次見到了紅網一路關注的多里昆。“他從今天凌晨3點起就一直睡在這兒。”大廳服務員說,他來時走路一瘸一拐,又不認識漢字,看上去既可怕又可憐。
叫醒多里昆后,他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路上出了點車禍,耽誤采訪時間啦,不好意思。”他卷起褲腳,只見右膝蓋紅腫并有大塊擦傷痕跡。
車禍致多處擦傷
8月25日,多里昆在共青團沈陽市委員會蓋完紀念章后,開始往北京方向騎行。由于沿途暴雨交加,加上路況不熟,他的騎行速度受到很大影響。
路上他一直小心謹慎騎行,但在遼寧省錦州市境內,還是發(fā)生了一場意外:一輛當?shù)啬ν熊囈蝌T行速度過快與多里昆的摩托相撞,導致多里昆的下巴、手臂和腿腳等多處擦傷。
“疼的很。”多里昆回憶,兩人撞車后,他躺在地上很久沒有起身,“我當時感覺我的膝蓋快斷掉了。”幾分鐘后,120急救車趕到,多里昆被送到當?shù)蒯t(yī)院檢查治療。
“沒有傷到骨頭,問題不大。”聽到醫(yī)生介紹自己的檢查結果后,多里昆長舒了一口氣,他生怕因為住院影響自己的騎行計劃。在給受傷較嚴重的右膝擦了些舒經活絡油后,他忍痛繼續(xù)上路。
現(xiàn)在,多里昆走路時膝蓋仍然有些脹痛,他只能一瘸一拐地慢慢行走,但他說,“這點痛算不了什么,我一定要騎行全中國,男人要堅強一點。”
由于車禍擦傷了下巴,為了方便敷藥,醫(yī)院為多里昆將滿臉的絡腮胡子剃得干干凈凈。對著摩托車的反光鏡,多里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著說:“我現(xiàn)在年輕了不少呢!”
住宿先到派出所報道
多里昆已近16個小時沒有進食。在新疆大廈附近的一家蘭州拉面館內,他一口氣吃了兩大碗拉面。這讓他一掃倦容,“哎呀,我終于精神了。”
其間,有一碗拉面因為廚師多放了辣椒,辣得滿臉流汗的他,吃兩口面就得抿一口茶水。當問到要不要換一碗,多里昆連忙搖頭,“不要不要,這太浪費了!我平時才舍不得吃這個呢。”
茶足飯飽之后,記者和多里昆一起為他找住宿的旅館。在北京市車公莊南街,多里昆首先來到了一家路邊小旅館,老板見多里昆進門,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打量。
“老板還有房間嗎?”多里昆問。女老板遲疑了半晌回答:“噢,那個不好意思,我們這里今天有會議,客房都住滿了。”聽到答復,多里昆似乎有點不甘心,他繼續(xù)道:“我有身份證的,只要個單間就行。”女老板仍然搖頭,讓他到別家去找找。
出門不到50米,多里昆進入第二家店。前臺服務員立刻給店老板打去電話。2分鐘后,店老板穿著拖鞋向前臺走來,見多里昆模樣便開始“盤問”一番。
“喲,哥們你是打哪兒來的呀?為何穿著一身軍裝啊?”店老板問道。多里昆向他大致地介紹了自己的情況,并出示臨時身份證給老板看。老板爽快地說道:“成!你住什么房間,我們這最便宜的房230元一晚。”
聽到這個價錢,多里昆知難而退。
在接連詢問5家旅館未果后,記者通過團購網給多里昆選好了一間價格適宜的房間。一起來到定好的旅館門口,準備進去辦理住店手續(xù)時,多里昆一把拉住了記者。“不行不行,我得先去派出所報道,他們給我開具身份證明后再來住店。”
多里昆恍然回想起,他在各地住宿的流程。由于沒有身份證,他每到一地都會先去當?shù)嘏沙鏊_一份身份證明,再去旅館住店。“有了這個東西,旅店就會相信我是好人。”多里昆說。
隨即,多里昆從他的背包里,給記者翻出了近10份各地派出所給他開具的身份證明,“有了這個東西,住店好使。”
抱著娃兒的相片睡覺
在多里昆的背包里,雜七雜八的東西裝有很多,然而放在最底層的永遠是那個蓋有400余個共青團委紀念章的筆記本和自己素未謀面的娃兒照片。
“這些是我出來最大的收獲。”多里昆指著筆記本說,各地共青團委不僅給他加蓋了紀念章,還為他送了共青團的團徽。記者初略數(shù)了一下他用塑料袋包裝起來的共青團徽,大概有130余枚。“我要把這些東西留給我的娃兒,娃兒再留給娃兒的娃兒,一直這樣傳下去。”
娃兒的照片是多里昆的老婆通過QQ傳給他的,他找一家照相館洗出照片并用相框裱好后隨身攜帶。看到娃兒的照片,多里昆當著記者面拿起手機撥通了他老婆的電話。
雖然記者聽不懂維語,但一陣寒暄后,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小孩哭啼的聲音,多里昆哄了哄孩子后,得意地問記者:“聽到了嗎?這是我的娃兒在哭,他已經15個月大了。”
他一邊聽著哭聲,一邊盯著娃兒的照片,右手在照片上不停地來回撫摸。他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電話那頭家里人的動靜,5分鐘過后,他用維語與老婆道別,掛掉了電話。
在將電話放進口袋后,多里昆雙手捧起娃兒的照片緊緊地貼在胸口,“我每天晚上都是抱著它睡覺的,它是我前進的動力。”
回家后想賣羊肉串
看到自己接下來的騎行城市越來越少,多里昆有些興奮和緊張。
他興奮的是,出門一年多后,終于可以和家人團聚,不再飽受饑餐露宿之苦。而令他緊張的是,回到家后,他該何去何從,干一份什么樣的工作養(yǎng)家糊口。
“我想去甘肅做生意。”多里昆說,自2001年起,他一直在甘肅賣衣服、賣皮鞋、烤羊肉串等,雖然沒有賺到很多錢,但他在那過得很開心。之后,由于某些原因,他中斷了在甘肅做生意的生活。
回到家后,他想繼續(xù)在甘肅踏踏實實地做幾年生意,給家人一個幸福寬裕的生活環(huán)境。“我欠他們的太多了,今后就是我們報答他們的時間。”
多里昆接下來的騎行路線:呼和浩特-太原-石家莊-天津-濟南-南京-合肥-武漢-鄭州-西安-銀川-蘭州-西寧-回家(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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