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期？取消？法國軍艦賣的很“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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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總統府9月3日對外發布公報稱，總統奧朗德認為不具備向俄羅斯交付第一艘“西北風”級戰艦的條件，因此訂單被暫時中止。在“賣”還是“不賣”的問題上，法國政府煞費苦心，既要照顧西方伙伴的情緒，又不想損害和俄羅斯的關系，更不想損害本國利益。兩艘軍艦賣出如此多的煩惱，實在是始料未及。

2011年，法俄兩國簽署了高達12億歐元的“西北風”級戰艦軍購合同。根據合約，今年10月，第一艘“西北風”應當交付給俄羅斯。這項被稱為是“北約成員國和俄羅斯之間最大的軍購合同”曾受到了來自美國的重重阻力，不僅因為兩艘“西北風”級的戰列艦將交付給俄羅斯使用，更是因為俄羅斯將能學到“如何建造這類艦船。”這對于一直盤算拉攏歐盟遏制俄羅斯的美國來說，自己陣營偏偏有這么一個不聽指揮的小伙伴，委實是既生氣又無奈。

北約峰會召開前夕，美國領導歐洲其他成員國，尤其是英國和德國這兩個早已公開批評法國的歐洲大國，給其施加了不小的壓力。美英德三國對俄羅斯獲得尖端技術的擔憂持續發酵，并認為“西北風”將進一步加劇烏克蘭局勢的緊張局勢。對于北約來說，在支持烏克蘭、對抗俄羅斯的道路上，先掃除自己的內部分歧，讓成員國對外發出一致的聲音尤為重要。法國恰好在峰會召開前一天發布“暫時中止訂單”的決定，也確實是“扛不住了”，不得不給參會的盟國們一個交代。這個交代的必要性在奧朗德總統府發出聲明后幾分鐘便得到了回應：北約一位高層領導人幾乎是立刻就祝賀法國做出一個“正確決定”。

法國做出這個艱難的抉擇之際，也考慮到了需要承擔的嚴重后果，因此聲明中只宣稱目前不具備交付的條件，但并不想取消合同。在這段延遲的時間內，法國要觀察一下俄羅斯的反應，還要算算承受的經濟損失有多大。法俄簽署的合同上，軍購數額為12億歐元，但俄羅斯海軍方面的負責人稱，合同中明確規定違約金為30億至100億歐元，這對于公共債務接近2萬億歐元，債務占GDP比重在90%以上的法國來說，無疑是一筆沉重的額外開支。

且不說法俄之間的糾紛，承建戰艦修造工作的法國造船廠工人已宣稱感到“震驚和憤怒”。因為烏克蘭東部的動亂，導致法國數百個工作崗位陷入困境，這讓普通勞動者感到不可接受。船廠的工會領導人公開表示政府的決定無法容忍。

從外交層面來看，這項決定將讓原本不錯的法俄關系蒙上一層陰影。俄羅斯國防部當天回應稱，法國這一行為對俄法兩國軍事合作造成不良影響，但這并不影響俄羅斯軍事現代化計劃的實施。法國國內更是有反對聲音稱，越是在北約給法國壓力時，法國越應當發出獨立、清晰和有力的外交聲音，堅持自己此前的決定，履行合約將艦船按時交付俄羅斯。這樣日后才有與俄羅斯進行特殊對話和斡旋烏克蘭危機的能力及資本。

法國政府不敢單方面取消合同恐還有更深一層考慮：此次聲明向買了100多架“陣風”戰斗機的印度和其它潛在軍購市場釋放了“法國不信守承諾”的信號。這種負面影響更為深遠，令人擔憂。與奧朗德同屬左翼陣線的梅朗雄也在網上公開宣稱，這是一種“不可忍受的背叛”，向世界抹黑國家形象，讓人把法國從“國防設備獨立供應商”的名單上抹去。

既是北約成員國，又是歐盟大國，法國欲獨善其身而不得。烏克蘭危機一天不解決，作為軍事同盟的各國就要綁在同一架戰車上前進。法國如何既能保持與北約各國的盟友關系，又能妥善處理自己的經濟利益和與俄羅斯的“友情”，可謂矛盾重重，難上加難！（文/李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