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的維權 然而,遺憾的是,校園性侵案的調(diào)查和取證面臨重重困難。 “因為高校是一個封閉的利益圈,不管是在取證還是定罪上,都會有很大難度。”李瑩說,大多數(shù)受害者沒有證據(jù)意識。如果施暴者死不承認,又缺少直接證據(jù),僅憑被害人的陳述,很難定罪。 此外,校園性騷擾在罪名的認定上也存在空白。 李瑩說,《婦女權益保障法》雖然首次規(guī)定禁止性騷擾,但對性騷擾卻缺少進一步的法律解釋。在李瑩看來,是否自愿,無法從被害人有沒有激烈反抗來斷定。 “就像有的案子,以當時是女生去開的房為證據(jù),咬定她是自愿的。但其實,有可能是背后的權力關系,讓這個女生不得不這么做。”李瑩說,從某種意義上說,老師掌握著學生的未來。能獲得怎樣的成績,能不能順利畢業(yè),老師的評價很重要,反抗起來就很難。 讓張偉偉還感到痛心的是,受害一方站出來維權,往往還會遭受一些流言的中傷。 “比如有人會說其實是學生勾引的老師,或者是勾引未遂在栽贓?!睆垈フf,受害者很容易被當成替罪羊,承擔著巨大的社會和心理壓力。 也因此,中國政法大學教授阮齊林認為,防止校園性騷擾的發(fā)生,還是得依靠校方加強管理和教育。 讓張偉偉印象深刻的,是她曾經(jīng)接觸過的一個發(fā)生在研究機構的性侵案。施暴者是位博士生導師,在業(yè)內(nèi)還很有名氣,他會趁著帶學生出差的機會進行性騷擾,甚至性侵。 “如果學生反抗的話,他就會通過限制論文、科研項目等進行報復。”張偉偉說,也因為這樣,很多人都敢怒不敢言。直到有個女孩兒開始出現(xiàn)抑郁、自殺等不正?,F(xiàn)象,才被該機構的領導注意到,但最終還是因為缺乏直接證據(jù)而沒有起訴。后來,該研究機構在內(nèi)部開展了整頓行動,開除了涉事導師的黨籍和所有任職,并在師生中開展了批評教育。 但張偉偉也遇到過“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校方。 “學校竟然給性侵的老師開假證明,說他人品端正,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張偉偉說,后來,這份證明被法官采納,老師被判無罪,但被害女孩的精神卻失常了?!澳昙o輕輕的,一輩子都毀了。”張偉偉嘆道。 “事實上,學校必須要承擔保護師生不被騷擾的責任,建立一個安全、良好、平等的工作和學習環(huán)境。”李瑩說,如果學校缺少對師生的保障,就沒法形成足夠的威懾和約束力,就會在一定程度造成高校內(nèi)性騷擾,甚至性侵的發(fā)生。” 呼聲:學校建立性騷擾防范機制 今年7月前后,網(wǎng)民“汀洋”、“青春大篷車”舉報吳春明,稱其利用發(fā)表論文、保研等機會,誘奸及性騷擾女學生。這一事件曾引發(fā)全國矚目。 教師節(jié)前夕,由256位來自國內(nèi)外高校教師、學者和學生參與聯(lián)署的兩封公開信,分別被寄給廈門大學校長朱崇實和教育部部長袁貴仁。該聯(lián)名信呼吁徹查廈大性騷擾事件,建議教育部以此事為契機,制定出臺《高等教育學校性騷擾防治管理辦法》。 信中寫道,“媒體介入前,其中某幾位當事人早已通過組織途徑進行投訴,但并沒有得到重視與處理,其原因是我國國內(nèi)高校目前并未建立相應管理機制,導致接到舉報的相關負責人對于此類事件采取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p> “解決校園性騷擾問題,還是要從內(nèi)部做起”。李思磐認為,學校是一個自成體系的組織,外部人士很難介入,因此,高校防止性騷擾的組織應該設置在高校,這也有利于學校加強內(nèi)部監(jiān)督。 “如果沒有學校對自身進行監(jiān)督的話,哪怕最后訴訟至法庭,相關取證也很不容易?!崩钏寂驼f。 記者查閱美國、香港、臺灣等高校性騷擾防范政策與處理方法發(fā)現(xiàn),不少大學都向師生提供了完善的受理投訴和處理機制。 以美國密歇根大學為例,該校出臺了性騷擾防范政策與處理指南,設置學生糾紛調(diào)解辦公室專門受理,同時,對提出這類申訴的人員以及參與調(diào)查的人員予以保護,保證其不會因為相關行為受到打擊報復。 “在國外的高校,當行政人員升遷,或者新生入學時,學校都會對他們展開一個反歧視、反騷擾的入學或入職教育。接到學生、老師的投訴,也會有專門的機構受理,然后展開調(diào)查。若是上升到需要司法機關介入的情況,他們前期的記錄和調(diào)查,也可以作為證據(jù)。”華南理工大學性別研究中心負責人、副教授李昀說道。 “但目前,我國還沒有哪所高校設置了此類反騷擾機構。”李昀說道,一些學生想投訴,甚至還會遭遇投訴無門的尷尬。 也因此,李昀建議,在學校內(nèi)部,可以由校長牽頭成立一個委員會,找學校里進行相關研究或類似研究的老師加入。為了防止學校內(nèi)部相互包庇,還可以邀請一到兩個家長代表參與監(jiān)督。 “也許,在中國這樣一個強調(diào)人際關系的社會環(huán)境下,在校園內(nèi)部設置一個這樣的機構的確不太容易?!崩铌勒f,“但有些事情,并不能因為不太容易就不去做。” 現(xiàn)實中白白的原型,到現(xiàn)在還沒有走出傷痛。《不能說的夏天》電影監(jiān)制徐小明說,這樣的傷痛,必須是社會的復原,受害者才有復原的機會?!吧鐣淖儾豢赡苁菑奶焐系粝聛淼?,這一步不踏出去,社會永遠不會改變?!?/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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