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隨筆：一個城市的哀傷

中新社紐約12月24日電 (記者 阮煜琳)23日夜，在紐約華人社區9/11紀念公園，紐約109分局的近百位警察、消防隊員，該市民選官員和從四面八方趕來的市民，手捧蠟燭和鮮花，在細雨中唱著圣歌，悼念紐約殉職的兩位警察。低沉的歌聲在雨夜中回響，人們將裝著蠟燭高高的紅色細口玻璃瓶，呈半圓形擺放在兩位遇難警察的遺像前。

點點燭光在雨夜中跳躍閃爍，悼念儀式結束后，有人在遺像前靜默，有人在惋惜和唏噓中離去，有人用手機拍下兩位遇難警察的照片。

從紐約長島驅車到此參加守夜的郭女士告訴中新社記者，“雖然不認識兩位警察，但他們就像我們的家人一樣守護著社區，并為保護市民付出了寶貴的生命，我和家人希望能送他們最后一程。自己和社區人士將去參加27日上午警察拉斐爾·拉莫斯的葬禮，對他表達敬意。目前也在籌備參加遇難華裔警察的葬禮”。

20日下午，紐約兩名警察在布魯克林的巡邏警車中執勤時慘遭槍手“行刑式”槍殺。其中32歲的華裔警察劉文健兩個多月前剛剛結婚，而另一名為拉斐爾·拉莫斯，一周前剛剛慶祝了40歲生日。

22日晚，首次露面的劉文健的新婚妻子，在殯儀館哽咽地讀出對市警和各界的感激，令人心碎。

23日，紐約市政府仍然降半旗致哀。

23日上午，紐約市市長比爾·德布拉西奧攜夫人，在兩位警察生前服役的布魯克林84警察分局的臨時悼念處，獻上一束白色的鮮花，然后手挽手默默地離開。同一天上午，紐約市警察局長威廉·布拉頓也黯然神傷地來到此地，為兩位遇難警察獻花。

23日下午14:47分，紐約市市長比爾·德布拉西奧與市府工作人員在市長辦公室，舉行默哀儀式，以紀念和哀悼紐約兩名遇害警察。他們是三天前同一時間遇襲身亡的。

23日晚21:00時，紐約帝國大廈、紐約世貿中心自由塔、時報廣場大樓、洛克菲勒中心大樓和大樓前高大的圣誕樹等，熄燈5分鐘，以悼念這兩位執勤時殉職的紐約警察。

盡管22日紐約市市長呼吁，為表達對遇害家屬的尊敬，在兩位警察完成葬禮前，暫停針對警察執法的示威抗議活動。但23日晚，數百名抗議者再次揮舞著拳頭，舉著“將殺人警察關進監獄”的標語牌走上紐約街頭，在中央公園、第五大道等地游行，“存在種族偏見，市長讓我們沉默是可恥的。”一位抗議者對當地媒體說。

今年，美國接連發生警察在執法過程中導致黑人死亡事件，當大陪審團決定不起訴當事警察后，多地爆發抗議示威甚至騷亂。就在圣誕節平安夜前夕，相關暴力事件仍然層出不窮。

22日晚，在美國威斯康星州密爾沃基地區，檢察官決定不起訴今年4月開槍射殺一名非裔青年男子的白人警察曼尼時，當地抗議和沖突再起。

23日夜，密蘇里州圣路易斯，一名18歲非裔青年被警察槍擊身亡。當晚，當地社區居民與警方爆發激烈沖突。24日，警方公布監控錄像顯示，這名非裔青年手持子彈上膛的9毫米口徑手槍指向警員，警察隨后開槍將其擊斃。

24日正逢平安夜，眾多紐約市民仍然沉浸在哀傷之中，但警察與社區的爭議卻沒有停止，言論多極。

而暴力和犯罪沒有停止，殺戮和死亡就會存在。但受害者的傷痛是真切的，紐約警察拉斐爾·拉莫斯遇害當晚，他13歲的兒子在社交網站上留言：今天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而華裔警察劉文健遇難后，面對紛至沓來的慰問，其老父難掩悲痛：“他是我唯一的兒子”。

紐約，曾經被惠特曼稱為“西部大陸的偉大所在”，如今紐約時代廣場依然燈紅酒綠。但當下哀傷就像此間的蒙蒙細雨，一連下了兩三天，似乎還沒有停止的樣子，籠罩在遇害警察的親人的臉上，籠罩在這個城市的上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