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會特寫：中國財長直面“火藥味”發問

中新社北京3月7日電 題：中國財長直面“火藥味”發問

中新社記者 石巖 傅藝明

“我帶了這么一堆材料，因為我不知道各位要問什么，還請來了我們的部長助理許宏才先生，大家提的問題如果需要細節，請宏才同志幫我找找。”

7日上午的全國兩會新聞中心發布廳，66歲的中國財政部長樓繼偉邊從公文包中掏著材料，邊微笑著說出上述開場白。

樓繼偉的提前“備課”不無道理。經濟下行壓力加大無可避免地傳導到財政。全年財政收入低于預算目標，外界有關國有銀行經營狀況惡化、財稅改革滯后、政府債務擴大等的擔憂，屢屢將財政部置于輿論的風口浪尖之上。

“作為國有銀行的大股東，財政部如何看待國有銀行經營狀況持續惡化的擔心？”

“火藥味很足，上來就問了一個這么尖銳的問題。”樓繼偉笑言，由此拉開了90分鐘的話題攻守。

不回避，是“老財政人”面對問題的基本姿態。他坦言：“稅制改革總的比我們原來預計稍微慢了一點”、“《勞動合同法》對企業和雇員的保護是不平衡的”、“銀行的不良貸款率確實在溫和地上升”……

坦誠承認問題的存在，樓繼偉也在用“必須”、“堅持”等“狠詞語”闡釋解決問題的“方法論”。自2013年樓繼偉履職財長以來，營改增、消費稅、資源稅等稅制改革有序推開，地方債務總體制度框架得以構建，預算管理制度改革得以深化……這些成績的獲得，讓樓繼偉面對困境時，更多了一份底氣。

如何防范地方債務風險？他回答：“或有債務在經濟增速放緩的時候，需要地方政府代償的比例可能擴大，這個要控制”，“有的地方搞PPP項目是變相的借債，我們在規范它”；

營改增如何取得突破？他直言：“要打通抵扣鏈條，使得它真正成為增值稅，在每個環節增值進行征稅，這個方向是必須堅持的”；

財政收支矛盾突出的背景下如何保障重點支出？他提出：“要優化支出結構，嚴格控制例如‘三公’經費的增長，甚至要壓減，讓更多的支出保證基本公共服務和重點民生支出”。

記者提問和翻譯的間隙，樓繼偉不時翻看著手中的預算報告，并側身與身邊的許宏才悄聲交流著。他笑言一位提問女記者對于預算的細致核對令他“緊張”，但在記者會的最后，他卻說：“我愿意繼續回答你們的問題”。如果不是主持人“喊停”，發布會時間會嚴重超時。

9個問題幾乎全部涉及財政難題，銀行不良貸款率增加、財政收支矛盾十分突出、稅負不減反增……走下發布會臺，自言“心態還比較平和”的樓繼偉就不得不將解決這些問題提上日程，比如他自己所說的，要完成《政府工作報告》中有關“今年5月1日全面實施營改增”的“軍令狀”。

當然，財政亦僅是經濟的一個側面。他說，對于改革，這是一個協同推進與漸進的過程。“財政是國家治理的基礎和重要支柱，這樣講的話它涉及到國家治理，也不是財政部一家能夠解決，需要大家的合力。”樓繼偉如是說著，用手撐了一下微皺的眉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