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維和女兵南蘇丹巡邏:輪流站崗 半夜遇槍戰
2016-06-06 07:06:45? ?來源:央視新聞客戶端 責任編輯:陳瑋 李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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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你們自身的防護是什么? 王佩:聯合國一片廢舊的營地,一個大概兩米高的網箱。 記者:你們自身的防護有什么? 王佩:隨身帶的武器,加上突擊車和步戰車上面,帶了一些武器。 記者:留了多少人在營地里面? 王佩:40人左右。 就在王佩他們留守的第一個夜里,突然爆發激烈槍戰。 王佩:然后當天晚上,因為我們都住在帳篷,住帳篷晚上怕不方便,輪流在站崗,凌晨四點多的時候,有一個女兵在站崗,然后她們聽到外面,響一聲。 記者:什么聲? 王佩:應該是四零火箭筒,炸了一聲,聽到這個聲音之后,第一反應感覺就是,可能有事情發生了,然后就趴到那個,我們是打的地鋪,趴到那個窗戶上,帳篷的窗戶上去看,天上就是跟流星雨一樣,曳光彈到處在飛 記者:你當時心里的反應緊張嗎,恐懼嗎? 王佩:第一反應應該是有點蒙,不是說緊張恐懼,回頭再去想,可能有點后怕,但是當時沒有這種感覺。 記者:什么叫蒙? 王佩:你愣了一會,你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然后這個時候,對講機里面就開始喊,可能外面交火了。 這一次,維和步兵營遭遇的是實戰,這是他們在國內的和平環境里從來沒有經歷過的。 王佩:然后我們的反應,因為在野戰狀況下我們的裝具槍支,都是在我們的身邊,第一反應趕緊披帶裝具,然后進行安全轉移,我自己穿的。 記者:你們能去哪兒,這不是已經是很安全的地方了嗎? 王佩:因為它是一個網箱,你要進行防護,你肯定是貼近這個墻邊的時候,它是比較安全的,你這個彈打過來的話,它還有大概幾十公分的,一個墻的厚度土的厚度,可能不一定能打穿。 槍炮聲不斷響起的同時,在外繼續執行長途巡邏任務的楊釗也得到信息。當時他剛剛到達摩羅,據臨時行動基地120公里。 記者:你怎么問? 楊釗:第一句話就是,什么事,那邊人跟我說打仗了,自己的感覺內心里面,稍微顫抖了一下,我說和誰打,說不清楚,現在我們營地的外圍,全是槍炮聲。 王佩:我們能做的就是,只是說在當時安全守衛住,聯合國的這個營地,臨時營地不能被別人去侵占,或者是被別人去冒犯。 這次槍戰持續了半小時,之后轉入平靜。考慮到臨時行動基地的防護功能并不強大。楊釗帶著長巡分隊連續行軍八小時回到了臨時行動基地。到達后,他迅速和當地政府軍指揮官進行溝通,雙方達成協議,政府軍不會向維和部隊開槍,如果維和部隊受到攻擊可以還擊。并表示,事態已控制,請中國維和人員返回。然而第二天早上六點,槍炮聲又再次響起。 楊釗:5點多鐘當時我起來過,當時我起來之后,把所有的防衛點看了看,沒什么事,天稍微亮一點點,還早,再回去休息一會兒,躺下沒半個小時,突然很密集的槍聲就響了,響了之后,當時自己躺在帳篷里的地上,鋪的防潮墊,基本像彈射一樣站起來了,站起來之后,當時判斷什么聲音,對講機里,我說什么情況,當時說外面好像是又交火了 楊釗是二十多年的老兵了,但這一次也是他第一次遭遇實戰。 楊釗: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戰爭環境,當我一出去之后,抬頭一看,滿天各種口徑大的彈道非常低,就在我們的上空,當時我在原地,愣了大約有兩三秒的時間,原來這就是戰爭。 這次戰斗要比頭一天遇到的更為激烈,而且出現了更為嚴峻的戰況。中國維和官兵駐守的臨時行動基地被夾在了交火雙方中間,子彈在官兵們的頭頂飛來飛去。如何應對這樣的情況,需要楊釗迅速做出決策。 楊釗:實際上就像考試一樣,就像排列組合一樣,能不能在一瞬間,把它組合起來,下達出每一個命令,都能讓它是正確的,其實當時有兩次,已經下達了所有的武器上膛,準備進行還擊。 記者:誰下達的命令? 楊釗:我下達的。 記者:你為什么做出這種判斷? 楊釗:因為當時周邊的槍聲很近,就在我們圍墻外邊,這個就已經是遭到直接威脅了,這種情況下,指揮官按照交戰規則來講,可以視為直接威脅。 這里是聯合國維和部,請離開這里,這里是聯合國維和部隊,請離開這里,這里是聯合國維和部隊駐地,停火,馬上離開,否則我們將發起反擊。 聯合國維持和平行動有三項基本原則,其一就是需保持中立,不得偏袒沖突中的任何一方;第二,維和行動必須征得有關各方的一致同意才能實施;第三,維和部隊只攜帶輕武器,只有自衛時方可使用武力。 記者:那么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開槍,把他們給弄走,可不可以? 楊釗:開槍不是不可以,但是開槍有沒有作用,這個是最主要的,在當時的情況下,雙方在激烈交火的情況下,你即使開了槍,恐怕也沒有很大的作用,它不是像我們所謂的小規模的,類似于警匪這樣類型的,小規模的,我可以開槍喝止,對于單個目標和單個其他的目標,對于一些大規模的武裝沖突,說白了就是當地人家自己的戰爭,這種戰爭狀況下,你鳴槍或者是警示,第一是沒有任何作用,第二還容易引起,沖突雙方的誤判,以為你要加入戰斗。 記者:不可以主動卷入到當地的,自己的沖突里面去? 楊釗:是,這是他們的內政問題,是不能卷進去的。 權衡之后,楊釗迅速給蒙德里的政府軍撥打電話,但是一直沒有人接聽。而此時,情況進一步惡化,很多反政府武裝人員在撤退時有意向維和營地靠攏。 在楊釗他們識破反政府軍的意圖后,長巡分隊更堅定不許開槍,加強防守的策略。與此同時,南蘇丹政府軍也識破對方的意圖,向中國營區打來電話,告知剛才作戰無法接打電話,請不要誤會。之后,反政府軍意識到自己的計劃敗露,最終撤出了戰斗現場,整個危機持續了4個多小時。 記者:我們設想一下,如果當時沒有做出一個正確判斷,卷進去了,你們開火了,后果會是什么樣? 楊釗:后果如果是判斷失誤 ,卷入交火的話,會出現這么幾個問題,第一個開火之后,引起對方一方,或者是雙方的誤判,,形成雙方交火甚至三方交火,我們將喪失中立的原則,卷入了對方的沖突,直接卷入交火,我們就成為對方的敵人,我們自身的安全,這個就不好再說了,所以說如果卷入交火的話,讓我們的自身安全,可能是毀滅性的。 炮火逐漸平息后,長巡分隊終于有了難得的休整時間。中國維和人員本來可以在這個安全窗口期,離開臨時基地,但楊釗他們又做出了留守原地,不撤離的決定。 王佩:做出的決議就是我們不能撤。 記者:為什么? 王佩:第一我們撤了,聯合國的地位,肯定會直線下降 記者:為什么? 王佩:因為這里一發生沖突,你走了,貧民誰來保護,他們交戰雙方,不會考慮到貧民的一些利益的,第二我們是中國人,我們撤了,你讓中國的顏面何存? 記者:如果你們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萬一槍聲,或者交火再開始,你們會不會受到威脅? 王佩:可能,甚至在當時都想過,如果我們在這里回不去了,應該會是怎么樣子,那么危機,當時,有可能會有生命的危險,因為槍彈是不長眼的。 王佩的男朋友也是一名軍人,他們是在參加國內的一次維和任務的培訓中認識的。2015年4月王佩被派往南蘇丹執行任務時,他的男朋友也被同時派往北蘇丹執行維和任務。就在王佩他們遭遇危險的時候,身在北蘇丹的男朋友一直試圖與她聯系。 王佩:當時電話是中斷的,他好長時間聯系不到我的時候。 記者:著急, 王佩:對很著急后來信號重新恢復聯系上他的時候,我可能說了一些,我甚至想到了,我們如果回不去會怎么樣,他說你不要說這樣的話,我們都在,是在執行任務,但是還是要保證好自己的安全,盡量去保重,如果這樣的話,那我陪你出來還有什么意義, 在隨時有可能發生人身甚至生命危險的情況下,步兵營沒有躲在安全地帶,當天,他們在臨時營區建立難民避難所。 記者:為什么槍聲完了之后,你們要就在這個基地的旁邊,再馬上建立一個臨時的庇護所? 王佩:因為這是我們的職責,我當時印象特別深的就是,我在一個哨位上,站在那觀察外面,我們只能露著頭去,去觀察外面的時候,草很高看不到,就看到草在動的時候,慢慢當他們接近我們的時候,看到一個斷了腿的,就是當地的一個居民,是一個男的,大概有三四十歲那樣子吧,可能是在戰爭中,已經失去雙腿了,他又慢慢地往我們這邊爬。 在查明這位男子是一位難民后,長巡分隊的隨軍軍醫對這名受傷的男子進行了及時的醫療治療。在加強自身安全警戒的同時,中國維和官兵在臨時營地先后接收了300多位在這次戰亂中流離失所難民,為他們提供了食品,醫療等方面的救助。 記者:在這個過程中,有沒有讓你覺得挺觸動你的? 王佩:我感覺看到那些所有的人,尤其在跟他們眼神,進行對視的時候,你就覺得真的是,看到那種是恐懼對戰亂的一種恐懼,可能用語言來說,我們給他講英語,他們還不聽不大懂,但是他們知道,我們對他們是沒有威脅的,是對他們是友好的。而且在我們那,后面避難的那些人,應該算是老弱病殘多一些,很多小孩,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父母是誰,有可能他們在慌亂中,父母就已經 記者:沒了? 王佩:對,已經沒了,或者是跑散了,甚至有一些孩子他們身上的衣服沒有一塊完整的,或者說干凈的地方,都是什么鼻涕,眼淚,就在那哭,完成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干什么,他們當地本來那些人,吃的東西就很少,吃個芒果,吃個木瓜,或者是挖一些東西去吃,種糧食的地方很少,然后我們去,給他們提供這些東西的時候,大家都是特別感激,可能是。 歷時11天,中國維和步兵營長途巡邏分隊的92位官兵安全返回朱巴大本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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