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華網北京12月6日電(凌紀偉)吳起縣,屬于陜北半干旱黃土丘陵溝壑區。但來到這里的人,都被一行行綠意濃濃的蒼松、一道道披上綠裝的山梁所感動。這里毫無黃土高原的蒼涼,反倒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舒爽。 黃土高原孕育的這抹綠洲,讓人眼界大開,而郁郁蔥蔥背后,凝聚著一位來自北京林業大學的科研工作者朱清科的心血。 奉獻青春只為心中的理想 對于出生在黃土高原貧困山區里的朱清科來說,水土流失帶來的危害記憶尤深。因此他從小立志,要為黃土高原生態環境建設做出一份貢獻。 1978年,朱清科第一志愿考入北京林學院(現北京林業大學),學習水土保持專業。此后的30多年來,他完成了從本科到博士研究生、教授、博士生導師的跨越,但一直沒有偏離水土保持這個研究方向。 幾十年來,從陜西省渭北高原淳化縣、山西省晉西黃土區吉縣,到陜北半干旱黃土丘陵溝壑區吳起縣,朱清科的腳步幾乎踏遍了所研究區域的每一片土地。一年有一大半的時間與黃土高原打交道,但朱清科從來不覺得累。用他的話來說,如果哪天沒有做和研究相關的工作,反倒覺得不踏實。 “農民苦啊,總想為他們做點什么,只要農民變富,自己心里就高興。”朱清科一臉憨厚的表情說,這就是自己不斷奮進的精神動力! 生命不息,奮斗不止。朱清科用奮斗詮釋生命的意義,只為堅守心中的那份理想與信念。 朱清科熱愛科研,心里裝著人民,長年累月、默默無聞的付出也深深影響著所工作地區的官員干部。陜西省吳起縣林業局局長吳宗凱發自肺腑地為他題詞:北林最美科技人,綠染荒坡霜染鬢。 讓科研成果和技術惠及百姓 朱清科從骨子里喜歡在基層工作,他說,一到林地里,整個人都充滿了干勁。 近20年來,朱清科通過大量調查與定位試驗研究,提出了一系列創新性理論與技術。他的這些成果有一個顯著特點,就是都建立在對當地現狀透徹的研究和分析中,同時應用于生產并受到當地群眾和政府歡迎。 陜西淳化縣屬于高原溝壑區,該地最大的問題是經濟落后與水土流失形成了惡性循環。朱清科和學生們跑遍了12個鄉鎮,在調研基礎上提出在高原溝壑區試驗基于種植業、養殖業、林果業等三環結構農林復合的有機農業模式。這在當時堪稱超前的理念,如今讓淳化縣林果業成為當地經濟的一大品牌。 陜北吳起縣黃土陡坡造林很困難,不少人提出采取封育。朱清科通過大量調查指出,封育比造林的治理效果至少晚50年以上。但在這樣的困難立地造林談何容易?為此,朱清科通過大量野外調查研究與試驗分析,研究天然次生林的林分結構及林木分布與坡面微地形的耦合關系,定位研究微地形水分和養分等微生境條件,提出了基于黃土坡面微地形林分結構精準配置的近自然造林理論與方法。 “這是一種仿擬天然次生林植被結構特征的近自然造林,能形成穩定的林分。”朱清科說,傳統教科書上教授的都是以等距離株距和行距設計,以及以行間或株間設計混交林的理論方法。但是采用他的研究成果,能節約種苗費、人工費等20%—30%,造林保存率提高約20%。 同樣在陜西,朱清科發現當地人在道路邊坡挖坑造林種灌木。當時他判斷這個陡坡綠化方法可能要失敗,因為陡坡的表土有一層干土層,大概有30-40厘米厚,其厚度是與道路的坡向、坡度、邊坡高度、邊坡的成土時間四個因素都有關。 實踐證明他的分析是正確的。當地政府特地邀請他和科研團隊為陡坡綠化提供一套設計方案。于是,他們加班加點,提出了一個打孔深栽的技術,在深孔里栽深根性的苗,讓其吸收到土壤30厘米以下的水分。最終,這項技術獲得成功并得到廣泛推廣應用。 苦中作樂 調查精神銘記心頭 在朱清科的博士生導師看來,自己的這位得意門生在科學研究方面繼承、發揚了水保學院的科研作風,始終用調查數據說話。 “調查非常重要,否則你研究的課題就不能解決實際問題。”朱清科深有體會地說,不到一線就會漏掉一些情況,只有親力親為才能發現問題。 不難看出,朱清科所提出的精準配置的近自然造林理論,需要精準認識環境,只有在深入觀測、研究、調查基礎上才能提出這一創新理論。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朱清科和他的團隊承擔了陜南封山育林和小流域水土保持調查工作。在陜西省安康市白魚河流域開展水土保持調查時,該流域條件異常艱苦,山路崎嶇難行,流域小班調查根本沒路可走,當地人每到交公糧的時候都犯愁,不怕沒糧交,就怕往外運糧。但朱清科硬是咬著牙一天走出百里路,全面掌握了第一手的調查數據。 本世紀初,朱清科在山西吉縣開展定位觀測研究,該縣地形地貌對黃土高原的水土流失治理具有非常典型的科研試驗價值。為了得到第一手科學數據,他和團隊全面調查了蔡家川流域植被狀況,這個流域的中上游為天然次生林區,荒無人煙,調查工作需要每天步行幾十里完成樣地調查,為后來幾十年的科研工作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2006年,為了讓吉縣站的成功得到更大輻射,朱清科又踏上了在陜西省吳起縣的調查研究工作。在全縣379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朱清科通過建立10公里的網格點的方法,找到了39個小流域。當地有個笑話,如果有人問哪里的路通不通,林業局有的同志說這得問朱教授。 科研調查雖苦,但因為心里有對科研的愛,朱清科往往能從苦中品味到“樂”。每當回想起那些發生在野外調查中的趣味小故事,朱清科就禁不住想笑。 經常出入山林間,遇到蛇是家常便飯,朱清科說他在秦巴山區夏季開展流域調查工作時,一天最多見到過十幾條。記得在一次調查途中,他遇到了一種當地有名的毒蛇,嚇得他當即不敢繼續往前走。但奇怪的是,這條蛇似乎也被突然出現的朱清科嚇到了,也不敢主動攻擊。就這樣,朱清科和蛇彼此相望,誰也不敢先動。不過,最終蛇還是主動退出“戰斗”,悄悄溜走了…… 水保就是地情,就是野外,論文源于大地,更要再寫回到大地上。在同事眼中,朱清科就是身邊踐行“把論文寫在大地上”的典范。 只愿做個合格的領路人 目前,北京林業大學水保學科在全國林學院中排名首位,這與幾代人扎實的科研作風密不可分。在學院領導看來,朱清科繼承了學院老一輩科研人的精神,并且傳承給了下一代。 幾十年來,朱清科除了做好自己的科研,另外一項大事就是把學生培養好,他希望自己是個合格的領路人。他親自帶著學生出外業,教他們做調查,整理數據,傳承把論文寫在祖國大地上的傳統精神。 在朱清科的學生李萍眼中,老師是一個誠實守信的好人,他樂于助人,甘為學生的未來鋪路。“他很少提野外工作的辛苦,或者就是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但李萍和其他學生都清楚,身為一名野外科技工作者要付出常人難以體會的艱辛。 李萍的博士論文就是以吳起縣作為研究區域,“我們只要一提研究方向,老師就能如數家珍地推薦吳起哪個流域適合做這個研究,只有用腳跑遍吳起縣,才能做到那么熟。” 調查是每一位學生的必修課。每年,朱清科都會親自帶他們上好這門課。如果需要取土樣,在艱苦的立地里只能靠人工打樁了,十幾斤的大錘,朱清科有的時候要掄幾十下,有的時候更多,在教會學生自己取樣之前,他從不允許學生在科研工作中偷懶取巧,任何一個環節都要嚴格按照標準完成。 與野外調查打了一輩子交道,朱清科說,人才培養就是靠實踐,數據假不假,有經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雖然對學生要求嚴厲,卻從來沒有學生抱怨過,因為這位“嚴父”時刻也充滿著慈愛。 2007年,在陜北吳起的一次調查中,從流域入口到流域頂端來回至少有30公里的路程,加上在流域里的調查,一天要走上一百多里路。朱清科患有糖尿病,隨身帶著一些糖,但是這次的調查中,因路途遠,沒有地方可以吃午飯,每一個人都非常的辛苦和饑餓。途中為了讓學生們保持體力,朱清科“大方”的將糖全部分給了學生,自己悄悄地忍著低血糖帶來的不適。 北京林業大學的野外觀測臺站遍布祖國大江南北,一代又一代的水保人在大山上、森林里實地開展實踐教學、科學研究,他們把祖國的生態事業當成人生的理想,帶著學生們工作在艱苦地區的第一線。朱清科就是這些科研人員中的一份子。 幾十年下來,朱清科工作的地方生態條件一個比一個惡劣。如今,年過六旬的他并沒有止步的打算,他的下一個科研目標已經鎖定——向吳起縣另一個年降水量僅350毫米左右的地方發起進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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