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世紀90年代起,每年至少有10萬名日本人失蹤。因為生活中遭遇了或大或小的恥辱,比如離婚、負債、失業、考試失敗……這些男男女女決定實施自我懲罰,他們一手導演了自己的失蹤事件,讓自己從家庭和社會里“蒸發”。 據美國《紐約郵報》網站12月10日報道,“蒸發的人們”,是日本特殊的文化和社會環境下產生的一種獨特現象。法國記者勒娜·莫熱用了五年的時間來接觸、了解和講述這個自主失蹤人群背后的故事。 隱藏在東京的“失落之城” “人們之所以能夠消失不見,是因為在日本社會之下還存在另一個社會,”莫熱說,“人們消失了,他們知道他們能夠找到另一種存活下去的方式。” 這些迷失的人們,居住在他們親手打造的失落之城。 “三崖”(Sanya),這是一個在日本的地圖上沒有標記的地方,嚴格意義上講,它不是一個小城,只是東京市內的一個貧民窟。在這里,選擇自主消失的人們可以通過打黑工勉強生存下去,他們擠在狹小逼仄的、沒有窗戶的旅館房間里,沒有網絡、沒有獨立的衛浴間,甚至晚上6點過后被禁止說話。 “我像是一個廢物,我就是一個廢物” 現年50歲的德宏已在三崖隱居多年,他原本是一名受人尊重的工程師,十年前的某一天,他突然失去了工作,巨大的恥辱感洶涌襲來、慢慢將其吞沒。 因為羞于告知家人自己失業的消息,最初德宏每天假裝去上班。他一如既往地早起,穿上西服、打好領帶,拿上公文包,跟妻子說“再見”。然后,他開車來到辦公樓下,坐在車里一整天,不吃不喝也不同任何人講話。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周,他越來越難以承受擔心家人發現真相的恐懼感。 “我再也裝不下去了,”德宏告訴莫熱,“有一天,我在車里坐了整整19個小時,因為按照慣例那一天我會跟老板和同事一起出去喝酒。終于回到家了,我卻感覺妻子和兒子像是起了疑心。我感到愧疚,我再也沒有工資能夠給他們了。” 到了原本應當發薪水的日子,德宏坐上輕軌,去往與公司相反的方向。他消失了,沒有留下只言片語,所有人都以為他去了日本富士山下的“自殺森林”。然而事實上,德宏多年來頂著一個假名、躲在一個沒有窗戶的小黑屋里,毫無節制地抽煙喝酒,以一種近乎自虐的方式來懲罰自己。“這么些年過去了,我當然可以重新拿回我的身份……但我不想要我的家人看到我現在這幅模樣。看看我吧,我像是一個廢物,我就是一個廢物。即便我明天就要死了,我也不想要任何人認出我。” 日本存在“消失的文化” 《紐約郵報》指出,“蒸發的人們”,這一獨特的社會現象出現在日本有其歷史和社會根源。該現象集中出現于日本歷史上幾個關鍵的時間點:二戰結束后國家恥辱感處于峰頂之時,以及1989年和2008年金融危機之后。而地下經濟的興起,又為這些自主消失的人們提供了便利,比如日本有一種特殊的“午夜搬家公司”,專門幫助客戶在夜深人靜之時、帶著一切家當銷聲匿跡。 并且,從許多方面來講,日本存在一種“消失的文化”。根據2014年世界衛生組織發布的報告,日本的自殺率比全球平均值高出60%,每天有多達60至90人自殺。同時,延續數百年的“榮譽自殺”傳統觀念,從古時的武士切腹自殺到二戰時的神風敢死隊,今時今日仍對日本社會影響巨大。 此外,日本文化還崇尚統一性、一致性,認為集體重于個人。正如日本諺語“必須敲平突出的那顆釘子”所言,對于那些無法或不會適應社會的人們而言,消失相當于追尋另一種形式的自由。 “不過,無論一名日本人因為何種恥辱感而選擇消失,他都不會比他的家人更痛苦。”《紐約郵報》稱,家人消失造成的恥辱感會把整個家庭都籠罩在內,“他們覺得實在是太恥辱了,以至于通常不會選擇報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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