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安婦”問題，韓日關系過不去的坎兒

日前，韓國民眾在首爾舉行集會，反對韓日“慰安婦”協議的簽署。圖為韓國民眾為日本駐韓國大使館前的“慰安婦”和平少女像戴上帽子和圍巾。新華社發 核心閱讀

近日，韓國民間團體在日本駐韓國釜山總領事館前設立“慰安婦”和平少女像，有韓國民間機構宣布要在獨島（日本稱“竹島”）豎立“慰安婦”和平少女像，一時間兩國外交齟齬再起。分析認為，“慰安婦”問題與領土糾紛相互交織，韓日兩國近期很難在外交關系上有所突破。

1月25日，首爾晌午的氣溫依然在零度以下。一場寒潮持續席卷韓國，同樣遭遇寒流侵襲的，還有曲折復雜的韓日關系。

刺骨的冷風吹得行人拉緊了衣領，將手縮進口袋匆匆前行。同樣被裹得嚴嚴實實的，還有佇立在日本駐韓國大使館門前的“慰安婦”和平少女像，人們給銅像穿戴上了帽子、口罩、圍巾。和平少女像象征著那些曾經受巨大心靈創傷的韓國慰安婦們，民眾不愿銅像再受刺骨嚴寒的侵襲。

從2011年冬天第一座和平少女像在日本駐韓使館門前落成開始，韓國民眾便一直對其悉心守護。和平少女像讓日本政府如芒刺在背，“慰安婦”問題也成為韓日兩國關系難解的疙瘩。

僅靠金錢并不能撫平“慰安婦”心中的巨大傷痛

25日，又是一個周三，為解決日軍“慰安婦”問題而舉行的示威集會于中午12點正式開始。截至當天，這樣的“周三示威”已經進行了1267次，持續了25年。

春節前夕，在日本駐韓國大使館門前示威的民眾并不比往常少，抗議聲浪依舊很高。“和平少女像是我們的歷史”“決不允許撤走和平少女像”“為了‘慰安婦’奶奶的名譽和人權”“忘記歷史的民族沒有未來”……從尚未成年的孩子到白發蒼蒼的老人，每個人都用手中的抗議標語表達著自己的立場和心聲。

“跟和平少女像再近一些”，一位母親正在給兒子與和平少女像拍照。她告訴本報記者，自己之所以要帶孩子來這里，就是希望下一代能夠牢記歷史，樹立正確的歷史觀。“每個國家都應該用正確的歷史觀教育國民，日本更應如此。”

在示威現場，兩名年輕的德國女孩吸引了記者的注意。她們手舉著“直到現在，我們仍不會忘記”的英文和德文標語牌加入到示威人群中。薩拉·普洛斯對本報記者說，自己從新聞中了解到“慰安婦”的悲慘經歷，日本僅靠金錢并不能撫平“慰安婦”心中的巨大傷痛，“日本政府必須做出改變，必須要進行真誠的道歉。”

在和平少女像旁的椅子上，坐著兩名在世的“慰安婦”受害者，一把椅子上擺放著上周剛剛離世的一名“慰安婦”受害者遺像。人們低頭哀悼，冰冷的空氣中凝結了無盡的悲痛和哀思。

不同姿態的和平少女像已經開始出現在韓國各地

如果說位于日本駐韓國大使館門前的和平少女像讓日本政府坐立難安，剛剛在日本駐韓國釜山總領事館前設立的和平少女像則讓日本政府急了眼。

2016年12月28日下午，韓國民間組織在日本駐釜山總領事館前豎起了一座“慰安婦”和平少女像。因日方的強烈反對，當地區政府以阻礙交通為由強拆了銅像，這一舉動引發韓國民眾極大憤怒。在民意壓力之下，區長最終出面道歉并允許豎立銅像，和平少女像得以在2016年的最后一天在日本駐釜山總領事館前正式揭幕。

為此，日本政府向韓方展開密集外交攻勢表達不滿，不僅臨時召回駐韓大使和駐釜山總領事，還暫停韓日之間的貨幣互換協議，推遲韓日高層經濟對話。

在高漲的國內民意和強硬的日本外交的裹挾之下，韓國外長尹炳世表示，考慮到國際關系，在日領館前立“慰安婦”和平少女像不妥；韓國政府并不反對立像，只是對于立像地點需要各方凝聚共識。

韓國政府目前所處的尷尬局面，與韓日簽署的一份協議直接相關。2015年12月28日，韓日兩國政府匆匆就“慰安婦”問題達成協議。日方在簽署協議后向韓方主導的“和解與治愈基金會”出資10億日元，然而，日方卻強調這筆錢是所謂的“治愈金”而非“賠償金”。該協議從簽署的第一天起，就遭到了“慰安婦”受害者以及許多韓國民眾的強烈反對，不少受害者表示拒絕領取這筆“封口費”。

盡管日本政府對于設立“慰安婦”和平少女像頻頻提出抗議，但這絲毫未能阻撓韓國民眾設立和平少女像的熱情以及抗爭到底的決心。在日本大使館門前的第一座和平少女像落成之后，不同姿態的和平少女像開始出現在首爾各處、韓國各地。

韓日兩國近期將很難找到改善外交關系的突破口

“韓日就‘慰安婦’問題達成協議讓民眾感到失望，韓國民間對日本的不滿情緒在不斷蔓延。”韓國國家安保戰略研究院東北亞研究室室長樸炳光對本報記者說，韓日關系在樸槿惠上臺之后一直沒有好轉，是放棄還是改善韓日關系，韓國政府左右為難。考慮到韓日關系的長期發展，青瓦臺下決心通過簽署協議解決“慰安婦”問題，但在決策的過程中和慰安婦團體的溝通不足，疏于聽取民意。

協議的簽署不僅沒有解決長期困擾兩國關系的“慰安婦”問題，反而讓韓國民眾對設立和平少女像一事愈發關注。1月16日，韓國京畿道議會宣布其下屬組織計劃最快于今年年底在獨島豎立“慰安婦”和平少女像。歷史矛盾與領土爭端相互交織，引發了兩國政府間的新一輪外交爭端。

日本政府就此事表示強烈抗議，聲稱獨島不管是在國際法上還是在歷史上都是日本的固有領土。韓國方面也針鋒相對地稱“獨島是韓國的固有領土，韓國對其擁有無可爭辯的主權”。本就降到冰點的韓日關系更是雪上加霜。

韓國媒體報道稱，韓日兩國間的“慰安婦”問題還沒解決，現在又面臨著領土糾紛，韓國政府完全不知所措。從歷史上看，以往韓日關系出現重大裂痕，往往與獨島問題有著莫大關聯。日本也曾因為領土爭端臨時召回駐韓大使。由于“慰安婦”問題是國民情感上最為敏感的歷史問題，又有領土問題交織其中，韓日兩國近期將很難找到改善外交關系的突破口。

“日本政府是不會道歉的政府”，樸炳光指出，韓日之間就“慰安婦”問題達成協議時，韓國政府并沒有明確要求日本道歉，把道歉問題加入到協議內容之中，這也為之后韓國民間爆發強烈不滿埋下伏筆。“慰安婦”和領土問題都是韓日間繞不過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