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反恐戰事“迷霧”升起 美菲關系會否迎轉折

菲律賓南部的馬拉維仍處在殘酷的軍事行動中。一場因它而起的“迷霧”悄然升起。美方表示，應菲律賓政府要求提供了幫助，菲律賓軍方確認該消息。但是，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卻公開否認。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度緊張的美菲關系是否迎來轉折？

“劇情”似撲朔迷離？

“我從未向美國尋求幫助。”據路透社報道，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近日否認他了解美軍在菲律賓軍隊與南部城市馬拉維的極端主義組織的戰斗中提供援助，稱“美國特種兵到達前才知道此事”。而就在前一天，美國方面剛剛確認，他們應菲律賓政府要求提供了幫助。

“還不清楚是否是親美的菲律賓軍方越過杜特爾特向美國尋求幫助。”路透社報道，菲律賓軍方確認是菲政府向美方尋求了幫助，美方提供了后勤和技術支持，不過并未直接參與戰斗。

杜特爾特并沒有說是軍方越過自己向美方尋求幫助，但據路透社援引杜特爾特的話說，來自美方的多年培訓讓“我們的士兵比較親美，這一點我不否認”。

據美聯社報道，在菲律賓政府軍6月9日對馬拉維的軍事行動中，該社記者拍攝到一架美國海軍P-3C“獵戶座”巡邏機在馬拉維空中盤旋的照片。這架偵察機飛行高度比菲軍方的武裝直升機高，它引導菲武裝直升機向恐怖分子陣地發射火箭彈。報道稱，美軍偵察機為菲律賓部隊提供情報偵察，從而證實美軍介入菲律賓的反恐作戰。

據美國《防務新聞》周刊網站6月10日報道，當地媒體在報道菲律賓武裝力量與棉蘭老島馬拉維城中的武裝分子的戰斗時，拍攝到西方人員在戰場附近操縱美國生產的RQ-20“美洲豹”無人機的畫面，還在其他場合拍攝到一架P-3C“獵戶座”偵察機在城市上空盤旋的畫面。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稱，美國大使館和五角大樓官員表示，由于“安全原因”，他們無法給出美軍特種部隊對菲支持的具體細節。不過，五角大樓稱，美軍“多年來一直應菲律賓各屆政府的請求在菲南部提供支持和幫助”，“在任何特定時間內對菲提供幫助的美軍人數都在50到100人之間。”

究竟發生了什么？各方的表態令人玩味。

美菲進入緩和期？

“此次美菲之間的合作意義重大，因為自一年前杜特爾特上臺以來，與華盛頓關系緊張，甚至曾發誓要將美軍的訓練者和顧問統統趕出他的國家。”路透社稱。

這次美軍對菲的軍事支持是在美菲關系交惡和緊張數月之后發生的。此前，美國對菲律賓反毒斗爭涉及到的人權等問題頻頻指責，杜特爾特曾數次威脅要把美軍趕出菲律賓。德國新聞電視臺11日稱，此次美軍介入幫助菲反恐戰爭標志著美菲關系的轉折。

不過，中國社科院東南亞研究中心主任許利平則指出，美軍在反恐作戰中幫助菲律賓，只是美菲同盟框架下一次正常的選擇，并沒有偏離杜特爾特總體的外交政策。

“其實，自特朗普上臺后，美菲關系就開始進入緩和期。杜特爾特被稱為菲律賓的‘特朗普’。兩人都和傳統主流的精英有很大差別，個性鮮明，風格有相似之處。因而兩人或許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而且，奧巴馬時期美國頻頻指責菲律賓在反毒斗爭中涉及到的人權問題，讓杜特爾特非常惱火。而商人出身的特朗普則更看重實質利益，對于輸出民主人權等并不是特別在乎。所以美菲現在處于緩和期。”中國社科院美國研究所美國外交研究室主任袁征接受本報采訪時說。

美國政治新聞網站“小山”回顧了特朗普與杜特爾特之間的“友好互動”：4月特朗普邀杜特爾特訪問白宮。因為杜特爾特與奧巴馬政府的緊張關系，特朗普此舉當時曾引發爭議。5月，特朗普對彭博社說：“對我而言，菲律賓無論是戰略上還是軍事上都非常重要。”白宮曾表示，在一次“非常友好”的談話中，特朗普與杜特爾特“討論了菲律賓正在努力推進的反毒斗爭”。

紐約時報網站文章也指出，奧巴馬政府時期，美國批評杜特爾特的反毒斗爭讓其非常惱火，甚至揚言要和美國“分手”。不過，特朗普則稱贊杜特爾特的反毒斗爭進行得“不可思議”。

“美菲是盟國。在美國的亞太戰略中，菲律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另一方面，杜特爾特也面臨內部的壓力，不希望和美國搞得太僵。可以說，雙方都有意愿緩和關系。”袁征說。

反恐或成新“抓手”？

此次菲律賓反恐戰事引發廣泛關注的重要原因之一是極端組織“伊斯蘭國”參與其中。5月23日，菲律賓軍方根據情報在馬拉維市搜捕效忠極端組織“伊斯蘭國”的反政府武裝“穆特組織”和阿布沙耶夫武裝人員，引發雙方交火至今。外界擔心，“伊斯蘭國”在菲律賓建立地區據點，從而對周邊的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和新加坡構成安全威脅。

《紐約時報》網站報道引用專家的話指出，“伊斯蘭國”鼓勵去不了敘利亞的追隨者加入其在菲律賓的組織。菲律賓軍方官員說，在與軍方交火的外籍武裝人員來自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車臣、也門和沙特阿拉伯等國。

分析指出，菲律賓反恐局勢的發展或將推動美菲關系的改善。

“南部愈演愈烈的威脅或將促使杜特爾特改善與美國的關系。事實上，自特朗普總統勝選以來，美菲關系就已經開始改善了。”《紐約時報》網站報道指出。

“就菲律賓目前的外交政策而言，對華關系依然是重點。而且，杜特爾特也不愿成為美國在南海的‘一把槍’。不過，就菲律賓南部的反恐形勢而言，菲律賓壓力不小，如果美國愿意出手，杜特爾特應該樂見其成。”袁征說。

菲律賓馬拉維的局勢已經引起五角大樓的關注。在不久前閉幕的香格里拉對話會上，美國防長馬蒂斯說，“我們必須共同行動起來，防止威脅擴大。否則，它會破壞地區長期安全，影響地區經濟活力。”

據《華盛頓郵報》網站報道，誓言“消滅‘伊斯蘭國’”的特朗普政府繼續向菲律賓提供武器和軍事裝備。就在本月初，美國向菲律賓交付了新一批陸軍裝備，包括M134D機槍、突擊步槍和榴彈發射器等。據稱，這是美國對菲律賓一項總價值1.5億美元的長期軍售項目的一部分。而且，美國大使館在一份聲明中說，這些武器將增強菲律賓陸戰隊的反恐能力，保護正在南部城市執行反恐任務的士兵。

不過，加拿大智庫全球研究網站文章則提醒，此次美軍幫助菲律賓反恐，如果菲律賓總統的確不知情，是軍方的單獨行動，那菲律賓必須警惕美國利用馬拉維局勢深度介入菲律賓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