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報記者與“浙江第一懸案” 兇手徐利面對面。 在收到死刑判決的第15天,錢報記者與“浙江第一懸案”兇手徐利面對面—— 我傷害了他們,傷害了他們的親人 2017年12月4日,是徐利收到死刑判決的第15天,他還有機會上訴。 追蹤這件寧波紹興系列搶劫殺人案整整22年,錢報記者終于面對面見到了這個曾因謀奪錢財而槍殺數人、滿手鮮血的男人。 徐利蹣跚著出現在諸暨市看守所的訊問室,他的步態令人吃驚,面色憔悴而頹敗,還帶著一點拘謹。 仔細一看,他并不是因為腳鐐才步行困難。 他說,自己腰不好。 徐利被捕時是一個成天沉迷于麻將桌的久坐之人。 對不起家人,不應該結婚,不應該有女兒 剛剛落座,他微笑著聽警察介紹了錢報記者的身份,之后一直保持著這種眼神空洞的禮貌性微笑。 被捕之后到現在,徐利有沒有見過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開庭那天,錢報記者注意到他多次借故轉身張望,但似乎沒能在法庭上見到自己想見到的人。 因此開場白以此為由頭—— “你有沒有什么話想讓我帶給你老婆和女兒的?” 徐利搖搖頭,“沒什么好說的。” 隨即,他提問:“你有煙嗎?” 這讓不抽煙的記者還真的楞了一下:“沒有。” 徐利有點失望,但是他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與外界接觸的機會,并沒有表現出抗拒交流。 錢報記者與他聊起了他的人生往事。 手上沒能捏一支煙,徐利一次次的尷尬便比較明顯,只能交握雙手,如同祈禱。 他有些無所適從,時常搖動自己的腦袋,眼神也借助監所的欄桿躲閃著。 “本來是不應該結婚的……不應該組織家庭,也不應該有女兒的……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們。” 徐利終于沒能忍住自己的淚。 他沉默了一陣,說,結婚那天,他一度從酒席上離開,躲起來一個人大哭了一場。 那時候他真正感到恐懼,他覺得這輩子會虧欠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我知道自己是個雙面人,好像不能面對這個世界 這一天終將到來。 一個人本來就孤獨地來到這個世界,也必然一個人孤獨地離開這個世界。 但是徐利與一般人不同,他一直都是孤獨的,過著雙面人的生活。 從1993年到2007年,長達14年時間里,為什么一起又一起地做案? 徐利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腦子有病。 他說一方面自己小時候受過創傷,再加上自己又得過兩次腦膜炎——這算不算理由? 同時,他自己也覺得有點荒唐——接著說,其實被抓以前,包括直到現在,自己都是很孤獨的,“我好像不能面對這個世界。” “我知道自己是一個兩面人,作為一個男人,在妻子和女兒面前,在親戚面前,我裝成一個正常的人,好丈夫、好父親,但是在另一方面,我自己知道做了什么。” 徐利緩緩地說。 “在庭審那天,我知道后面坐了那么多被害人的家屬。我沒有別的可以說,只能說一句‘對不起’了。我傷害了他們的家庭,傷害了他們的親人,但是事到如今,沒有一點點機會(贖罪)了。” 所以,即使在他穿著五千塊錢一雙的“老人頭”皮鞋的豪闊青春之中,他也從來沒有真正的快樂過。那雙五千元的“老人頭”,曾經害得跟他有過同樣一雙鞋子的無辜者,被警方調查了幾個月,也給對方造成了一輩子的遺憾和傷害。 死刑不會成為他的解脫,等待死刑也是他受到的懲罰之一 結婚之前,徐利做了好幾起案子,殺了好幾個人。 自1995年12月6日寧波市綠洲珠寶行發生持槍搶劫案件、2名保安被槍殺,價值160余萬元的黃、白金飾品被搶走之后,一系列持槍搶劫、殺人案件先后在紹興、諸暨多次發生,持續12年發案,是浙江省作案跨時最久、社會影響最廣、破案難度最大,公安部督辦的第一懸案。 “綠洲珠寶”搶劫殺人案并不是起點,徐利被抓獲以后,他的“余罪”被迅速深挖出來,大白于天下—— 1993年9月,臺州醫院; 1994年7月,臨海市城南信用社; 1994年11月,長興龍達股份有限公司商場…… 一個個地名,牽出了一件件陳年血案。 破案的消息,激起了回憶的漣漪,即使那些回憶都往往讓人不愿回首。 人們對徐利有很多猜想,最常提起的就是“悍匪”兩個字。 人們猜測他當過兵,甚至是武警、特種兵等等具有神秘色彩的身份,也有人猜測他是民間體育高人、武林高手、飛檐走壁的江洋大盜,等等等等。 關于被劫財寶的去向,人們也有各種猜想。只不過,一切猜想都被事實打破。 今年3月29日下午2時21分,浙江警方在諸暨下坊門村的一間棋牌室內抓到了徐利。 結婚以后的很多年來,他都安于接送女兒上學放學,甚至和老婆離婚又復婚。 棋牌房的人們都只知道他是一個沒什么脾氣也沒什么出息的賭鬼,沒贏過多少錢,也總坐著不肯離開。 經歷了半年多的看守所生涯,徐利迅速胖了起來,成了一個身體松弛、步履蹣跚的中年男人。 徐利說,他也想了很多很多次,但是為了錢,自己還是繼續干了2004年、2006年等幾個案子,但是那個時候起就沒有再殺人了。 他承認,結婚以后,常常心慌,沒來由地慌——“作案的時候,不能得手就盡量逃了。” 他的匪氣早已被歲月磨滅,終于在中年便走到了窮途末路。 在被警方抓到以后,徐利如實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行為,連警方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如今,在鐵窗下一天天數著自己的日子,他等著死刑的到來。 死刑不會成為他的解脫,等待死刑也是他受到的懲罰之一。 本報記者 陳蕾 柏建斌 文/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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