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謀惜字如金談新片《影》：讓人性的復雜浮現光影之中

“很多導演都有一個武俠夢、水墨夢，要做好很不容易，每一秒每一幀都要像這個味道才行。”昨天下午，張藝謀的新片《影》在京舉行首映發布會，導演張藝謀如此闡述這部新作的水墨畫風。與上一部作品《長城》的高調不同，《影》這次的宣傳低調了不少，老謀子面對媒體時有些惜字如金，并未大談特談影片亮點和拍攝過程。但無論如何，《影》仍然是今年國慶檔最值得期待的影片之一。

《影》講述了一個發生在古代的關于“真身”和“替身”的故事。鄧超飾演的沛國大將軍子虞，被胡軍飾演的敵國戰將楊蒼擊敗，負傷之后起用從小培養的替身境州，替他行走在朝堂和戰場。同時，鄭愷飾演的沛國國君與大將軍子虞互相算計，境州則在帝王將相權謀的夾縫中掙扎求生。

對替身這一身份的關注，張藝謀從三四十年前就已開始，給他靈感的是黑澤明的《影子武士》。2014年，張藝謀拿到朱蘇進的劇本《三國·荊州》，在他的要求下，電影已大大脫離原著，關于替身的故事和內核被推到了最前臺。對此，張藝謀有一套自己的理由，“中國古代題材都拍爛了，就沒有拍過替身，史書記載中關于替身的也非常少，我不相信中國悠久的歷史中沒有過替身。為什么史書中沒有記載？他們的下場怎么樣？他們是什么樣的人？從哪里來？我對這個故事很感興趣。”

鄧超此次在片中一人分飾兩角，出演“真身”子虞和“替身”境州，為此他需要先從70公斤增加到80多公斤，演出子虞的意氣風發，然后又要在20天內狂減至60余公斤，出演瘦骨嶙峋的境州。這一難度，讓人想起了在《機械師》中的克里斯蒂安·貝爾。鄧超透露，片場所在懷柔影視基地周邊所有的籃球場，幾乎都被他打遍了，“拍完戲裝一卸、頭套一摘就去打野球，大家都在聊，在哪個場子能看到我。”減重時，他有時每天只吃兩個雞蛋。不過，回顧這段經歷，鄧超卻表示并不太艱辛，反而是“很快樂的事情”，他還開玩笑說拍這部電影“賺到了，因為一下演了兩個角色，就像演了兩部電影一樣”。

值得一提的是，孫儷這次和鄧超夫妻搭檔，飾演子虞的妻子小艾。由于小艾彈得一手好古琴，孫儷還提前學習。“一開始老師教的都是那種舒緩清新的風格，拍了視頻發給導演看，導演說，這不是我想要的風格。所以我們又根據片中的音頻轉換風格，彈出那種狂放的感覺。”開機前，張藝謀還給孫儷打預防針，說“你要做好思想準備，這部影片跟一般的電影不一樣，不會打柔光、找角度，把演員拍得很好看”。一開始化裝師還給孫儷化了一點打底和腮紅，結果在高清攝影機下立即現形。后來化裝師索性啥都不化了，反而被導演表揚“今天的裝很透”。

與以往張藝謀作品的“濃墨重彩”相比，《影》在影像風格上可謂脫胎換骨，沒有大紅大綠的色彩，而是走黑白極簡畫風。更重要的是，這種畫風并不是靠后期調色，而是在拍攝時就極力還原。“這個需要服、化、道、景等方方面面還原水墨味道，而且最重要的是結合現場下雨，得有一點兒濕漉漉的感覺。我們的演員永遠在淋雨吹風，就連室內也大量吹風。就是這樣一點一滴整體呈現出水墨畫風。”張藝謀說。

在動作設計上，該片也走寫實質樸的風格，其中有一場用傘與大刀的對打，很有新意。拍攝這場戲的演員胡軍說，第一次在片場看到傘時就覺得特別驚艷，沒想到傘還可以這么用。這場戲的打斗也是和導演、武術指導在現場一點點摳出來的。“大家看了電影就知道了，我們是特別簡潔、干凈利落的打斗，不是倆人在一起打半天的那種。”胡軍表示。

片中還加入了太極、八卦等多種中國傳統文化元素。張藝謀介紹，該片在今年威尼斯電影節展映時，這些東方元素受到了許多西方觀眾的喜愛。在他看來，這些中國古老的藝術，經過再次演繹、放大，可以被賦予新的含義，永遠葆有生命力。

“人心如影，這部影片是以水墨風格講人的復雜內心和性格，把人性的復雜影影綽綽地浮現在光影之中。”這是張藝謀對《影》的自我評價。（北京日報記者 袁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