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堂前先輸三場，“脫歐”協議闖關堪憂

英國“脫歐”協議下周迎來議會表決，而近日形勢突然又復雜起來。

4日，首相特雷莎·梅在議會投票中連輸三場。有評論稱，在人們印象中，沒有哪位英國首相像梅那樣，在議會遭遇如此沉重打擊；議會有可能奪回“脫歐”控制權，并拿出一份讓人震驚的B計劃。也有觀點認為，梅的受挫可以說是塞翁失馬，新通過的議案可能會為“脫歐”協議帶來轉機。

自己人反水最致命

圍繞梅提交的“脫歐”協議，英國議會從4日起展開5天辯論，并將于11日投票表決。英國廣播公司（BBC）稱，議會上演“帽子戲法”，用三場投票宣告政府的失敗——這是自上世紀70年代以來的第一次，梅政府幾乎失去掌舵“脫歐”的權力。

4日下午4時41分，議員們以311票對293票認定，政府未公開“脫歐”協議的全部法律意見，是對議會的藐視。這是英國歷史上首次出現議會判定政府藐視議會。

梅隨后承諾，將在5日公布所有相關法律文件。有評論稱，“造反”的保守黨議員迫使梅公布“脫歐”法律建議，是其權威衰落的明顯跡象。

十幾分鐘前（4時25分），議員們剛剛以311票對307票否決政府的妥協方案——將上述“法律意見”爭議提交議會特權委員會，留待11日“脫歐”協議關鍵投票后，再作定奪。

約一小時后，正當首相等待辯論開始之際（5時28分），議員們又以321票對299票通過一項跨黨派修正案：一旦首相的“脫歐”協議被議會否決，議會將有權投票決定其他選擇。

有觀點認為，對梅來說，最致命的是，拔出“匕首”、公然反抗首相的后排議員中，包括一些最受尊敬、最忠誠的保守黨人士。這是一場“自己人”對“自己人”的反抗，結果只有一個：羞辱首相。

議會有權另做打算

英國《每日郵報》稱，如果協議真被否決，政府將有21天時間制定下一步計劃，并重新提交給下議院。4日新通過的動議意味著，下議院能夠以投票方式通過他們所希望的政府行動，向政府施加更大影響，而不僅僅局限于聽取政府的意見。

彭博社認為，議會將有機會執行“脫歐”B計劃——尋求更溫和的“脫歐”（如留在歐盟單一市場），甚至完全阻止“脫歐”（如舉行第二次公投）。這當然不是首相想要的結果。

距離議會投票還剩一周時間，種種跡象都顯示，這份得到歐盟和英國政府批準、長達585頁的“脫歐”協議“過關”前景堪憂。反對黨工黨明確表示將投否決票，其他各黨的批評者排隊加入反對陣營；甚至連保守黨的執政盟友——北愛爾蘭的民主統一黨也不打算支持。

英國政府5日公布“脫歐”協議全部法律建議，回應前一日議會對政府藐視議會的指責。此舉可能使英國政府與歐盟達成的“脫歐”協議更難在英國議會獲得通過。

梅政府的大部分官員認為，勝算較小?！坝幱谡魏蛻椃ǖ膽已逻吘??！庇卧u論員彼得·奧博恩指出，不僅僅是梅可能在兩周內結束首相任期，“脫歐”進程也可能崩塌。

失敗中蘊含轉機？

不過，也有觀點認為，4日“前所未有”的失敗并不一定意味著首相就要下臺。雖然這些挫折在短期內對梅打擊很重，但也可能會成為她的“救星”。

《每日郵報》稱，直到4日晚，人們還以為，如果“脫歐”協議在11日的關鍵投票中失敗，英國將按計劃于明年3月“無協議脫歐”。這是議會廣大“疑歐派”愿意接受的結果；盡管英國央行和財政部警告稱，這將造成英鎊下跌25%、房價下跌30%。但現在，他們不得不調整“計算”。

“4日通過的跨黨派修正案，似乎終結了人們對‘無協議脫歐’的希望，”彼得·奧博恩指出，如果協議未能通過，議員們將從政府手中接管“脫歐”事務，英國將不再自動“脫歐”。

眾所周知，大多數議員都堅決反對“無協議脫歐”，甚至還有不少是“留歐派”，他們同意“無協議脫歐”的可能性很小。因此，更加可能的結果是，組織另一場公投，讓選民擁有最終決定權。換言之，從4日起，議會中的“脫歐派”發現，“脫歐”似乎變得不確定了，最保險的“脫歐”選項是：批準“脫歐”協議，盡管它并不完美。

有英媒留意到，4日晚，首相在威斯敏斯特宮似乎給出某種暗示。她向議員們喊話：要么就這個協議，要么就沒有協議，或者不“脫歐”。

結局會是哪一種？人們不得而知。分析人士認為，議會最激動人心的辯論還在繼續；即將公布的完整法律意見，很可能會暴露“脫歐”協議的更多缺陷，從而讓更多議員與政府“反目”。但現在，遠遠不是否定特雷莎·梅、抹煞“脫歐”協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