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史上最長政府關門期：政客惡斗 苦了民眾

登臺兩周年之際，特朗普政府面臨著“國會分裂”的掣肘，美國政治內斗繼續惡化并創出新烈度。連最常規的政府運作，如總統發表國情咨文、議員外訪等，都成了民主共和兩黨政客惡意操弄的議題。由此“創造”的美國歷史上最長政府關門期，目前仍看不到結束的曙光。那些生活因此陷入窘境的民眾苦不堪言。

去年12月22日，因特朗普和民主黨人在美墨邊境隔離墻修建問題上分歧嚴重，雙方未能就政府撥款法案達成一致，近1/4的美國聯邦政府機構相繼停擺，約80萬聯邦政府雇員被迫無薪工作或被強制休假。迄今，政府停擺已遠超1995年創下的21天的紀錄。而2013年奧巴馬政府時期一次16天的政府停擺，造成的經濟損失高達21億美元。

在美國國會無法通過足夠預算的情況下，政府可自由支配資金出現缺口，在此情況下，總統行政辦公室下屬的行政管理與預算局會關閉一些政府機構，暫時停止提供“非必要服務”，相關政府雇員停發工資，以減少開支。自1980年以來，美國已經發生過10次導致政府雇員無薪上班或被強制休假的政府停擺事件。

這是一種國內治理的失敗。哈佛大學教授阿利森表示，美國的民主制度正表現出危險的癥狀。華盛頓已成為“功能失調首都”的縮寫：一個黨派關系日益惡化的沼澤，白宮和國會關系導致預算和對外協議等政府基本功能癱瘓，公民對政府失去信任。越來越多的美國聯邦政府雇員不愿用個人信用卡支付與工作相關的旅行等費用，因為他們不能確定賬單可以報銷。

在儲蓄率非常低、民眾易陷入捉襟見肘境地的美國，一些政府雇員的生活是特別脆弱的。美國就業門戶網站“職業建設人”的一項研究顯示，大約78%的美國職員是“月光族”。美聯儲的一項調查發現，在不借錢或者不賣東西的情況下，近一半美國家庭無力承擔400美元的緊急開支。美國聯邦雇員平均可拿回家的周薪大約為500美元。

但是，高高在上的政客對此無感，政府停擺只是黨爭的工具。1月3日，第116屆美國國會正式履職。在這屆分裂的國會中，民主黨以235席的多數得以掌控眾議院，共和黨則以53個席位繼續把持著參議院的控制權。佩洛西，這位美國歷史上最高級別的女性民選官員，時隔8年再次出任眾議院議長。她一上任就推動眾議院投票表決新的撥款法案，以結束政府關門，但法案中不包括特朗普要求的57億美元修墻撥款。一次解決政府關門的機會就此錯過。

自詡“交易大師”的特朗普，在首次面對一個由反對黨控制的眾議院時，并沒有展現出好的交易才能，外界看到的是政府危機——美國史上最長的政府關門事件。誰該為政府關門負責？1月中旬由《華盛頓郵報》和美國全國廣播公司新聞頻道聯合進行的民意調查結果顯示，特朗普和民主黨分別占責任的53%和29%。

佩洛西近期多次公開警告特朗普“不要輕視民主黨多數的權力”。她在國情咨文問題上作文章。按美國憲法和原計劃，1月29日特朗普本應前往國會發表演說，按說這是美國總統的一次難得的設定政策議程、爭取國會支持、提高民意支持率的公關機會；但佩珞西把總統發表國情咨文與政府關門掛上了鉤，她上周致信特朗普，以安全關切為由建議推遲2019年度的國情咨文。佩洛西稱，自1977年財年開始實施當前的預算制度以來，沒有在政府關門情況下發表國情咨文的先例。而且，政府關門仍在持續，特勤局和國土安全部經費中斷，安全問題恐難保障。佩洛西還不忘戲謔特朗普一把：你可以恢復以遞交書面材料的方式發表國情咨文呀，或者就干脆就在自己的白宮橢圓形辦公室里發表講話。

這一次，特朗普沒有通過“推特”等方式第一時間反擊佩洛西，美國人對此曾非常驚訝。事實證明，特朗普只是在等待最佳時機而已。第二天，在佩洛西準備出訪的最后一刻，特朗普扣下了她要搭乘的飛機。其時，美國空軍接人的大巴已在國會山等候，一些隨佩洛西出訪的議員已經上車。特朗普寫信給佩洛西稱，由于聯邦政府關門，他推遲了這次佩洛西乘坐軍用飛機訪問比利時、埃及、阿富汗的行程。特朗普要求佩洛西在這段時間留在華盛頓，就結束政府關門問題進行談判。當然，特朗普也沒有忘記回敬佩洛西一把：如果佩洛西愿意自掏腰包搭乘商業航班，那是“她的權利”。

兩人互懟被稱為“小學生在操場上的斗毆”，政府停擺則成為雙方的“人質”。佩洛西隨后決定取消行程，特朗普則推出新的倡議，核心內容是以約74萬未成年非法移民在3年內免于被遞解出境換取57億美元的建墻撥款。但佩洛西表示，這“不可能”。

美墨邊境墻，在特朗普眼里是“漂亮的”，也是特朗普的關鍵競選承諾。在佩洛西和民主人眼里，這堵墻則是“不道德”且“無效”的。

特朗普稱，那些在政府關門期間無薪工作的雇員是“偉大的愛國者”。可是目前，更多“愛國者”加入了排隊領取免費食品券的隊伍之中，有人在售賣家里的物品，有人則開始轉向消費金融公司貸款。《金融時報》報道說，典當行業和發薪日貸款機構在這次美國史上最長的政府停擺期內生意興隆，而這些短期貸款可能具有掠奪性，借款人易陷入債務惡性循環。《華盛頓郵報》報道稱，除政府雇員外，數百萬美國民眾的生活也開始受到政府關門的傷害。批評人士說，乘專機出行的億萬富翁特朗普根本體會不到民眾的疾苦。

無論是特朗普還是佩洛西，目前仍沒有表現出明確的讓步跡象。特朗普1月20日在推特上稱，“他們（民主黨人）看不到犯罪和毒品，只看到2020——他們不會贏”。特朗普表示自己仍然在考慮國情咨文的事情。而佩洛西的回應是：“重新開放政府，讓員工拿到薪水，然后我們可以討論如何一起來保護邊境。” （記者 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