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烏里揚諾夫斯克血案：16歲少年殺死5名親人后自殺

上周日（8月18日），俄羅斯烏里揚諾夫斯克州帕特里捷沃村發生一起驚人血案：一個16歲少年塔拉斯·卡馬洛夫（化名）殺死了5名親人，隨后自殺身亡。本周以來，圍繞案件開展的調查，以及再也無法解答的疑惑持續引發關注。

據《莫斯科真理報》20日報道，尸檢結果顯示，卡馬洛夫死前處于輕度酒精中毒狀態。也就是說，他18日在飲酒后，用一把斧頭將自己的爺爺奶奶（分別為66歲和69歲）、母親（42歲）和弟弟妹妹（均為4歲）殘忍殺害。之后，卡馬洛夫自殺了，他的尸體后來在村外的信號塔旁找到。

這起讓人錯愕的悲劇隨著卡馬洛夫母親日記的曝光，逐漸出現一絲頭緒——雖然仍不足以解釋事件的前因后果。“總的來說，這起謀殺案中確實存在一種破碎的邏輯感，并且（兇手）患有精神疾病的可能性很高。”俄羅斯心理學家尤金·辛格在讀完兇手母親的日記后說。

俄媒《事實與論據》18日援引調查人員的話說，卡馬洛夫上周日用一把斧頭殺死了5位親人，隨后自殺。

根據REN TV的說法，在悲劇發生前夕，兇手給他的朋友發了一個語音信息抱怨他的家人，尤其是他母親“壓迫”他，弟弟妹妹也不愛他。兇手還稱，他愛祖父母，不想殺死他們。但是他需要這么做，好讓他們不必在其他家庭成員去世后擔心。

烏里揚諾夫斯克檢察官辦公室告訴REN TV，卡馬洛夫在一個條件優渥的家庭中成長；學業良好，參加了各種奧林匹克競賽。當地家庭、人口政策和社會福利部19日稱，這名背負殺人罪名的少年沒有賭博成癮。

塔斯社19日也從帕特里捷沃村所屬的巴扎爾諾瑟茲甘斯基區負責人希爾馬諾夫處核實到，卡馬洛夫沒有沉迷游戲的傾向，“只是夏天偶爾會坐在電腦前”。

《共青團真理報》8月19日報道稱，沒有任何信號預示過烏里揚諾夫斯克悲劇即將發生：這個家庭是優渥的，少年學習成績“非常好”，他的朋友和老師都沒有注意到兇手有任何“精神疾病”的癥狀。相反，大家都說他積極參與校園生活，與同學們正常交往。

據《共青團真理報》20日消息，卡馬洛夫的父親已于19日將兒子葬在了自己所在的納加耶沃村；這場悲劇的其余5名受害者則葬在了帕特里捷沃村：三個大棺材，兩個較小的棺材，全部用紅布裝飾，被放入村里一個普通墳墓中。

卡馬洛夫母親此前曾在網上發布名為“我的成功和生活故事！”的系列日記，內容涉及她生活中擔心的話題和對一些事件的看法，也寫了很多關于長子卡馬洛夫的文章。

烏里揚諾夫斯克悲劇發生后，她的日記被外界發掘出來。《共青團真理報》稱，“日記內容顯示出一個冷漠和平行的世界”。她日記中有幾個引起廣泛討論的段落是這么寫的：

“手術后一年，我什么都不在乎，對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我不在乎房子里發生了什么。孩子們，就像一個免費的應用程序，跟他們玩有時能讓我恢復感官知覺。我有一臺電視供自己娛樂，但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他們在電影里殺人、強奸和施暴。看浪漫電影和喜劇對我來說是不愉快的，它們讓我生氣。”

“孩子們實際上把我拉出了那個狀態，我下意識地明白他們需要一位母親。我需要學習某種可以說服我過上正常生活的理論。未成年人權利委員會找過我，他們叫我去談話，說有一些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證人提到了我吸毒。委員會以不當對待兒童為由對我處以罰款，他們威脅要剝奪我撫養權。”

心理學家尤金·辛格解讀上述日記片段說，很明顯，這是一個疲憊的女人寫的，她生活在很艱難的狀態下。“日記內容的語氣是積極的，但同時也有點天真，她如同生活在某個平行世界里”，而“手術后一年后，我一直無動于衷”這些話都可能是精神疾病的跡象：她冷漠，沒有精力，沒有什么可以讓她高興。

據辛格說，雖然日記里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她的兒子可能也出現了某種精神障礙，但他犯下謀殺案并自殺確實表明兇手當時可能處于一種受（母親）影響的狀態，或者已經存在的某些心理問題（比如沮喪）惡化了，而酒精對有心理疾病者的影響遠遠超過常人。

“那個魔鬼被埋了？” 卡馬洛夫的教父奧列格·維克托羅維奇在20日的葬禮上問一位《共青團真理報》記者，后者點點頭，告訴了他尸檢結果。“你不能把啤酒扯到上面來，他（卡馬洛夫）有點不對勁。”

葬禮開始后，突然起的風吹熄了全部的蠟燭，現場變得極度安靜，甚至能聽見親屬正在向死者低聲說再見。

“一切超過了人類理性的范圍。發生的事超過了人可以理解的范疇。”巴扎爾諾瑟茲甘斯基區負責人在葬禮上說道。澎湃新聞記者 劉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