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有79.2萬名鄉村醫生和衛生員堅守一線,服務村民——
鄉村醫生,呵護鄉親健康(一線調查·鄉村振興 關鍵在人)
本報記者 吳 君 王 丹 畢京津
《 人民日報 》( 2021年08月11日 第 06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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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醫生是廣大村民的健康守護人。隨著我國醫療衛生水平的提高,鄉村醫療條件也在逐漸改善。一代代鄉村醫生用真誠和奉獻贏得了村民信任,用專業和熱情守護著村民健康;鄉村醫生隊伍也正走上專業規范的道路。
扎根鄉村 服務村民
“給每一名患者看好病才最要緊”
5月,陽光明媚,山花爛漫。早上8點多,當記者走進江西省萍鄉市蘆溪縣紫溪村衛生室時,村醫易培生(見圖②,本報記者王丹攝)正在為58歲的黃彩招測量血壓。“血壓最近升高了,回去注意清淡飲食。”易培生叮囑道。
曾經的紫溪村沒有鄉村醫生,群眾看病要到10多里外的鎮衛生院。1976年,參加了初級衛生保健培訓班后,20歲的易培生回到紫溪村當上了村醫。
做村醫不易,易培生卻樂在其中。“有時他緊急出診,天亮才回來。我們都很擔心。”兒媳胡立媛說。這些年來,易培生從不收取病人的診療費,對于村里的困難戶,還常常為他們免費體檢。“給每一名患者看好病才最要緊。”易培生說。
和行醫40多年的易培生不同,河南新密市牛店鎮打虎亭村衛生所醫生付文娜(見圖①,本報記者畢京津攝)是個“80后”。已是下午5點,付文娜的看診桌前仍排著10多個村民,他們有的甚至是從其他鄉鎮趕來的。
“無論多晚,文娜姐的診所始終為我們亮著燈。”村民李小青說,只要村民們遇到健康問題,總會首先想到付文娜。
在脫貧攻堅進程中,除了為貧困家庭患者提供免費治療、為村里人做免費體檢,付文娜還關心一些貧困患者的日常生活,資助了6名貧困兒童上學。2001年冬,一個拄著拐杖、全身是雪的老人在兒子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來到村衛生所。老人名叫劉秀云,和她有智力障礙的兒子相依為命。付文娜不僅免去治療費用,還將老人接回自己家照料,直到老人身體完全康復。從此,付文娜一直免費為劉秀云看病,直至2016年老人去世。
“鄉村醫生是為廣大農村居民提供醫療衛生服務的重要力量。隨著社會的發展,居民對就醫體驗要求越來越高,基層衛生服務人員將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村衛生室作為農村衛生服務的重要組成部分,需要不斷加強,同時從激勵機制和職業發展等方面強化對鄉村醫生的保障。”中國醫學科學院醫學信息研究所副研究員張小娟說。
不斷學習 提升技能
“多學點,就能為村民多解決點健康問題”
身著白大褂、斜背著一個印著紅十字的白色藥箱,在湖北省洪湖市濱湖辦事處船頭咀村的鄉間小路上,村民經常可以看到謝愛娥(見圖③,洪湖市融媒體中心供圖)出診時的背影。
1992年,謝愛娥從衛校畢業后,與同是醫生的丈夫來到船頭咀村,將一間面積不足10平方米的船艙當作衛生室,給漁民當了20多年的“船醫”。
2016年起,洪湖啟動退漁還湖、漁民上岸工程。謝愛娥和丈夫也搬到了船頭咀村,建起了船頭咀村衛生室。雖然從家到衛生室步行僅需幾分鐘,但她和丈夫還總是住在衛生室。“我現在都是24小時手機開機,村民隨叫隨到。”謝愛娥說。
如今,謝愛娥每年都請洪湖市里的專家來村里義診,附近的村醫們也在一旁跟著學。如果市里組織鄉村醫生培訓,謝愛娥也積極報名。“多學點,就能為村民多解決點健康問題。”謝愛娥說。
“一名合格的鄉村醫生,不能只有熱心腸,還要有過硬的醫術。”付文娜說,她經常到市里的醫院進修學習,而且堅持業余時間自學,并發表醫學文章60余篇。
2014年,她心儀的一家醫院邀請她加入。“看到衛生所門口等待問診的鄉親們,我選擇留下來。”付文娜說,“我相信只要技術過硬、病人信任,村醫也能干出一番事業。”
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醫藥衛生管理學院教授姚嵐說:“當前,以鄉村醫生為基礎的農村公共醫療衛生服務體系正在不斷完善,要持續鼓勵鄉村醫生參加多種形式的培訓、學習,提高醫療水平,讓鄉村醫生的服務更有效率、更精準。”
統籌調配 強化保障
“希望更多年輕人加入鄉村醫生的隊伍中來”
最初,易培生所在的衛生室不過50平方米,設備也不齊全。2014年,蘆溪縣衛生局給紫溪村建起新衛生所,分上下兩層,140平方米的空間內各項功能更加完善。“以前只有幾張普通病床,現在還有了診斷床、產床,醫療條件在不斷改善。”易培生說。
2019年,為加強村級醫療保障,當地政府再次撥款用于設備購置。碎粉機、煎藥機、恒溫箱等一應俱全。“還有血糖儀、血壓計,村民都能免費使用。”易培生說,“現在,村衛生所和縣醫院都設立了重癥病患轉診直通車。2020年起,蘆溪縣衛生局開始籌劃將醫療網絡聯通至村級,村民若要轉院,病歷信息一目了然。”易培生說。
江西省衛健委基層衛生健康處負責人劉曉輝認為,推進鄉村醫生隊伍建設,重要措施之一是推行鄉村衛生服務一體化管理,“將村衛生室作為鄉鎮衛生院的村級醫療點,實行人員、業務、藥械、財務、績效等方面一體化管理。”
“做好鄉村衛生事業關鍵在人,希望更多年輕人加入鄉村醫生的隊伍中來。”在52歲的謝愛娥心中,最大的牽掛是鄉村醫生的傳承問題。
“為了提高鄉村醫生的職業吸引力,還應在收入水平、養老待遇等方面出臺更多制度保障。”河南省衛健委主任闞全程表示,近年來,河南推進“鄉聘村用”,加強村醫統籌調配,提高村醫收入水平,把符合條件的鄉村醫生納入鄉鎮衛生院統一管理,通過縣域內調劑等方式,合理調控村衛生室人員配置。
此外,2021年,河南還將村級基本公共衛生服務補助資金比例提高50%,并給予村衛生室運行經費補助。各地也紛紛出臺舉措:北京市自2016年起,鄉村醫生崗位政府補助標準實行動態增長機制;江西省衛健委近年來加快公有產權村衛生室建設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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