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口謠,嵩口謠,千年古鎮唱不完,鄉愁永不斷……”9月10日晚,在海峽文化藝術中心音樂廳舉行的“躬耕教壇 強國有我”福州慶祝第39個教師節專場音樂會上,由永泰縣嵩口鄉村少兒合唱團帶來的歌曲《嵩口謠》贏得了滿堂喝彩,這也是孩子們第一次走進音樂廳,唱響屬于家鄉的歌謠。
五年時間,從不知合唱為何物,到登上音樂會的舞臺,這支鄉村少兒合唱團實現了從無到有到優的蛻變。跟隨孩子們成長的腳印,記者一路探尋合唱團背后的故事。
嵩口鄉村少兒合唱團在臺上演出。記者 林雙偉 攝
“我想把這首歌唱好”
每周日是嵩口鄉村少兒合唱團固定的上課時間,授課地點就在古鎮上的一間老房子里。為迎接這次音樂會演出,孩子們從上周五開始“加訓”。
“我們第一句詞唱的是大樟溪,我們的歌聲也要像溪水一樣流進來,我們再試一下……”推開排練室的門,合唱團指導老師潘超正在給孩子們上課。潘超是福州大學至誠學院音樂專業副教授,也是《嵩口謠》的詞曲作者。只見他手一揮,鋼琴聲漸起,歌聲如清泉流淌。
站在合唱團第二排中間的女孩叫葉浛丹,今年是她加入合唱團的第四年。過去的四年,她沒落下一節合唱團的課。
葉浛丹從小在嵩口長大,鎮區的每個角落都有她和伙伴們玩耍的身影,但她去得最多的還是大樟溪畔。“下了課我們常去溪邊玩游戲、抓蝌蚪、抓魚……你都不知道傍晚的大樟溪有多美!”
所以當第一次聽到《嵩口謠》時,葉浛丹一下就愛上了這首歌。大樟溪、鶴形路、米粉街……這寫的不就是鎮上的生活嗎?“我想把這首歌唱好,把我的家鄉唱給更多人聽。”
于是,家里人都成了葉浛丹的聽眾。對于女兒熱愛唱歌這件事,媽媽陳仕麟很支持。“浛丹性格活潑,但過去比較缺乏耐心,通過合唱團的訓練,她的專注度提高了很多。”
四年級的周梓涵去年才加入合唱團,她長著一雙圓圓的眼睛,總是聚精會神地聽老師的講解。在她的認知里,參加合唱團讓她對生活有了更多期待,比如外出表演,比如每周的排練,比如一些對未來的想象。“我在這里認識了很多朋友,我還會把學到的歌唱給爸爸媽媽聽,他們都夸我唱得好!”周梓涵羞澀地笑著說。
“讓更多人感受家鄉之美”
嵩口鎮的鄭記蛋燕是當地有名的小吃店,每天在廚房忙活的老板鄭秋蘭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被寫進歌里。
鄭秋蘭的女兒鄭可馨也在合唱團。由于鄭記蛋燕離合唱團排練的地方不遠,指導老師潘超成了鄭記蛋燕的老顧客,常常在排練結束后就去吃一碗,有時候是自己去,有時候順道送鄭可馨回家。
這些在嵩口生活的細碎日常,成了福州大學至誠學院音樂專業副教授潘超創作《嵩口謠》的靈感來源。歌詞中不僅寫到蛋燕,還有張圣君、張元幹的故事,寧遠莊的傳說……
“媽媽很高興,還一直說要謝謝潘老師。”鄭可馨說,當媽媽得知這句歌詞是寫自己時,臉上笑開了花,還讓她當場唱了一遍。
潘超與嵩口的緣分源于2018年鎮上舉行的農民豐收節晚會。當晚,他的學生受邀與當地孩子同臺演出,看著美麗的古鎮、天真的孩子,辦個鄉村少兒合唱團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在嵩口鎮政府支持下,潘超依托嵩口中心小學成立嵩口鄉村少兒合唱團,成為福建省首個立足鄉村的公益少兒合唱團。
合唱團不收學生任何費用,日常開支由鎮黨委、政府承擔。潘超每周從福州市區驅車上百公里,風雨無阻,只為給孩子們上一堂音樂課。
《嵩口謠》這首歌不僅濃縮了他五年來在嵩口的經歷,也是一曲對嵩口古鎮的贊歌。
“國外很多合唱團一開始唱的就是關于家鄉的歌,從小培養對家鄉的愛。”潘超說,有一次他無意中聽到一個當地人說,要不是參加婚禮,才不會回來,這讓他非常震驚,“自己都不愛家鄉,還能指望誰來愛它?”
于是,《嵩口謠》應運而生。“選擇用孩子的聲音唱出這首描寫嵩口的歌謠,是希望喚起更多人對于家鄉的美好回憶,感受家鄉之美。”潘超說。
“點亮鄉村兒童的夢想”
“接下來,為我們演唱的是嵩口鄉村少兒合唱團,這是他們第一次走出大山,走進音樂廳,下面請欣賞合唱曲《嵩口謠》。”隨著報幕聲落下,燈光緩緩亮起。
登臺、站好,鋼琴伴奏起,孩子們的歌聲像清澈的小溪流出大山,在音樂廳內回蕩。
“今天怎么樣?我們表現得好嗎?”曲畢,檀志憶下臺后就興沖沖地問道。檀志憶的個頭比一般小朋友要大,今年上初一的他可能很快要離開合唱團了,所以他把二年級的妹妹也“拉”進了合唱團。檀志憶說,他很享受表演的時刻,這也讓他收獲了媽媽的夸獎。
合唱團成立至今,已有200多名小朋友接受了合唱訓練。其中,也有不少像檀志憶這樣的兄妹或姐弟,傳承著嵩口鄉村合唱團的美育實踐。
有人進來,有人離開,但也有人一直守在原地。除了潘超之外,嵩口中心小學的音樂教師林海貝也是默默支撐著合唱團走到現在的關鍵人物之一。
今年剛好是林海貝來到嵩口中心小學的第十年。今年之前,她實際上是嵩口中心小學唯一的音樂教師,見證了合唱團從無到有,“我也從潘老師身上學到了很多。”
希望林海貝能獨當一面,是潘超現在最期待的事情。“現在鄉村硬件條件不差,缺的是人,實現美育公平的關鍵也在于人。”潘超說,比起讓嵩口鄉村少兒合唱團的孩子們站上更大的舞臺,他現在更希望的是鄉村美育能夠加普及,“希望能點亮更多鄉村兒童的夢想。”(記者 葉欣童 馮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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