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華盛頓12月15日電 新聞分析:美國國會調高政府債務上限治標不治本

新華社記者高攀 熊茂伶 許緣

美國國會眾議院15日凌晨通過聯合決議案,將聯邦政府債務上限調高2.5萬億美元,使美國財政部的借款授權延長至2023年,暫時避免政府債務違約。但分析人士認為,從中長期來看,美國公共債務規模不斷攀升的狀況不可持續。

債務上限是美國國會為聯邦政府設定的為履行已產生的支付義務而舉債的最高額度,觸及這條“紅線”,意味著美國財政部借款授權用盡。美國國會1917年設立債務上限制度,旨在定期監督政府開支狀況,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已難實現強化財政紀律、控制債務增長的初衷。自二戰結束后,美國國會已修改債務上限約百次,其中大部分是上調。此次上調前,美國聯邦政府債務規模已達到約28.9萬億美元。

近年來,債務上限日益成為美國國會兩黨政治博弈的重要籌碼。今年兩黨關于債務上限的博弈要追溯到國會2019年8月通過的一項法案,該法案暫停債務上限生效至今年7月31日,允許財政部在此期間不受限制地發債。今年8月1日債務上限恢復生效后,財政部無法繼續發債,只能采取非常規措施暫時避免出現債務違約。

對于如何提高債務上限、避免政府債務違約,兩黨爭執不下。民主黨不愿單獨背負增加政府債務的政治壓力,希望通過常規程序立法與共和黨一起調高債務上限。而共和黨不滿民主黨大幅增加政府支出,要求民主黨獨自解決債務上限問題。在僵持數月后,國會10月通過一項法案,暫時將債務上限調高約4800億美元,確保財政部履行支付義務至12月3日。

為避免出現債務違約,美國財政部長耶倫近期敦促國會在12月15日之前再次調高債務上限,但共和黨不愿配合行動。經過協商,參議院民主黨領袖舒默和共和黨領袖麥康奈爾上周達成協議,允許參議院繞過多數立法批準所需的60票門檻、以簡單多數通過相關決議案,從而使在參議院擁有50席的民主黨可以不依靠共和黨支持獨自提高債務上限。

最終,這項決議案以50票贊成、49票反對的微弱優勢在參議院獲得通過,并以221票贊成、209票反對的結果獲得眾議院批準,隨后將遞交美國總統拜登簽署生效。

雖然兩黨常在最后期限前達成協議,但每隔幾年就面臨債務違約折射出美國政治極化加劇、社會共識難求、治理體系失靈、政治信用透支的嚴重弊端。這不僅成為美國經濟增長和資本市場波動的重要風險源,其外溢效應也通過美債、美元和金融市場擴散到全球,威脅世界經濟復蘇和全球金融市場穩定。

此外,從中長期來看,美國財政和債務狀況不可持續。美國財政部數據顯示,2021財年(2020年10月1日至2021年9月30日)聯邦政府財政赤字高達2.77萬億美元。美國獨立研究機構聯邦預算問責委員會指出,為應對新冠疫情和促進經濟復蘇,2021財年的高額財政赤字并不令人意外,但這會導致美國長期背負很高的債務,國會必須制定出一項削減財政赤字的長期計劃。美國國會預算辦公室預計,到今年年底美國公共債務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將達到103%,到2050年這一占比將大幅升至195%。

一旦美國真的出現債務違約,后果將非常嚴重。耶倫警告,美國政府債務違約很可能引發一場“歷史性的金融危機”,加劇新冠疫情造成的經濟損傷;債務違約也可能引發利率飆升、股價急劇下跌和其他金融動蕩,以及造成美國經濟陷入衰退。

值得指出的是,雖然債務違約的警報暫時解除,聯邦政府運營資金仍有待落實。由于兩黨尚無法就始于10月1日的新財年預算案達成一致,國會只能通過短期政府撥款法案暫時維持聯邦政府運轉。9月底以來,國會已兩次通過臨時撥款法案,但僅能確保聯邦政府有足夠資金繼續運轉到明年2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