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華盛頓5月31日電(國際觀察)“奶粉危機”凸顯美國體制問題

新華社記者許緣 鄧仙來

美國總統拜登定于6月1日以視頻方式會見美國奶粉生產商代表,商討如何應對國內嬰幼兒配方奶粉短缺的問題。

分析人士認為,美國當前的“奶粉危機”表面上看是受新冠疫情和雅培奶粉召回事件等因素影響,更深層面反映出的則是美國經濟和政治體制問題,民眾利益成為行業壟斷、政商勾結、黨派爭斗等的犧牲品。

應對遲緩

紐約市市長埃里克·亞當斯日前宣布,該市因嬰幼兒配方奶粉供應短缺進入緊急狀態,有關部門將依法嚴厲打擊哄抬嬰幼兒配方奶粉價格的行為。亞當斯表示,嬰幼兒配方奶粉短缺給當地家庭造成了“難以想象的痛苦和焦慮”。紐約市負責衛生和公共服務的副市長安妮·威廉姆斯-艾瑟姆表示:“全國范圍內的嬰幼兒配方奶粉短缺正在傷害我們這座城市中的父母和家庭。”

新冠疫情令美國供應鏈各環節都遭受沖擊,配方奶粉行業也未幸免,而美國雅培公司問題奶粉召回事件進一步加劇了奶粉短缺。去年9月至今年1月,美國先后有4名嬰兒因食用疑似受污染奶粉患病,其中兩人死亡。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FDA)隨后對涉事奶粉生產商雅培公司展開調查。雅培公司今年2月宣布召回疑似問題品牌奶粉,并關閉位于密歇根州的一座大型工廠,導致美國奶粉供應緊張加劇。

美國“數據匯集”公司對零售商嬰幼兒配方奶粉庫存的跟蹤數據顯示,在截至5月8日的一周,全美嬰幼兒配方奶粉缺貨率高達43%,比4月份平均值高出約10個百分點,比去年11月份平均值高出32個百分點。這一情況還在持續惡化,到了截至5月22日的一周,奶粉缺貨率進一步飆升至70%。

面對“奶粉危機”,美國聯邦政府應對遲緩。直到5月16日,FDA才宣布將允許海外嬰幼兒配方奶粉進入美國市場。當天,雅培公司與FDA就重開密歇根州工廠達成初步協議。該公司表示,工廠可以在兩周內重開,從重開之日算起,奶粉補充到商店貨架上還需6到8周時間。

行業壟斷

美國業內人士認為,“奶粉危機”凸顯美國經濟和政治體制問題。

首先,美國高度自由化的市場經濟導致很多行業存在嚴重壟斷行為,奶粉行業高度壟斷是造成此次“奶粉危機”的直接原因。

美國獨立撰稿人達科塔·利利認為,高度壟斷的奶粉行業是美國“病態”經濟體系的縮影。美國非政府組織“食品與水觀察”研究主任阿曼達·斯達巴克指出,美國整個食品生產鏈高度集中,一旦奶粉等生活必需品的供應鏈出現任何問題,遭殃的就是普通民眾。

數據顯示,包括雅培在內的三家美國公司控制了全美配方奶粉95%的市場份額。其中,雅培嬰幼兒奶粉的市場份額高達40%左右,其位于密歇根州的涉事工廠則承擔了該公司約一半的本土產能。因此,對于美國嬰幼兒奶粉市場而言,雅培公司的重要性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

斯達巴克指出,美國聯邦政府沒有阻止企業的壟斷行為,對于發生此次危機負有很大責任。她認為,政府應在立法層面防止壟斷,對壟斷企業展開調查,拆分濫用市場地位的大型企業。

政商勾結

其次,從雅培公司問題奶粉事件曝光到該公司宣布召回產品并關停密歇根州工廠,中間隔了幾個月時間,監管部門早就收到舉報卻應對遲緩。這一方面反映出相關企業為追求利益而不顧消費者安危;另一方面也令外界懷疑,美國政府與企業之間相互勾結。

利利說,由于奶粉企業拓展市場手段有限,在“利益至上”思維驅使下,企業不愿生產多余奶粉來為可能發生的短缺狀況做準備。新冠疫情暴發初期,美國口罩短缺也反映出同樣的問題。

美國民主黨籍聯邦眾議員羅莎·德勞羅認為,FDA對問題奶粉事件反應過慢。關于雅培問題奶粉的舉報在2021年10月就已提交給FDA,而FDA到2021年12月下旬才聯系舉報人,今年1月31日才對雅培工廠進行檢查,而雅培宣布召回疑似問題產品則是在今年2月17日。

“為什么FDA行動如此遲緩?為什么沒有人被起訴?為什么沒有人被追責?”利利發出三連問。在他看來,造成這一情況的原因在于美國政府和企業“共用一個銀行賬戶”,是利益共同體,二者“相互勾結”,不顧普通百姓生計,只為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

黨派爭斗

此外,在美國尖銳對立的政治環境下,任何爭議性事件都會引發兩黨之間的互相攻訐。這起關乎嬰幼兒健康的“奶粉危機”同樣淪為黨爭工具。

共和黨籍前總統特朗普日前說,美國的母親們都沒法給孩子喂奶了,民主黨人還在忙著給烏克蘭送錢,這是“國家的恥辱”。參議院少數黨領袖、共和黨人米奇·麥康奈爾也抨擊拜登政府在明知“奶粉危機”持續發酵的情況下仍無動于衷。共和黨籍聯邦眾議員愛麗絲·斯特凡尼克稱,美國不是第三世界國家,“奶粉荒”這種事不應該發生。

民主黨方面則指責共和黨在國會阻撓拜登政府解決“奶粉危機”的努力。國會眾議院5月18日通過了民主黨人提出的一項議案,同意向FDA撥款2800萬美元用于應對這場危機,但幾乎所有共和黨籍眾議員都投了反對票。國會參議院目前尚未就這項議案舉行表決。有分析人士認為,共和黨人可能會在參議院阻止該議案獲得通過。民主黨方面稱,共和黨人冷酷無情的舉動再次證明,他們只是假裝對奶粉短缺問題感到擔憂,實際上卻在阻礙援助美國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