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北京2月16日電 13日晚8時剛過,美國密歇根州立大學學生收到校園發生槍擊的警報短信,不少人迅速反應:找個藏身地,鎖上門并用重物抵住,關燈,安靜等待,直到幾小時后警方宣布找到槍手、警報解除。

對于這一套“就地避險”操作,不少美國學生早已熟稔于心。1999年科羅拉多州哥倫拜恩高中發生致13死24傷的槍擊案后,不少學校陸續推出應對校園槍擊的演練。2012年康涅狄格州桑迪胡克小學發生致死20多名師生的美國最慘重小學槍擊案后,校園槍擊防范演練逐漸推廣到全美各地。如今在校學生大多數參與過這種演練,輿論稱他們是生活在美國校園槍擊陰影下的“鎖門一代”。

據美聯社15日報道,美國校園目前普遍采用的槍擊演練內容簡稱“ALICE”,字母依次對應英文單詞“報警、鎖門、告知、反擊、疏散”。其中,“反擊”是最后選項”,訓練師生在直面槍手、別無選擇的情況下,以剪刀、筆、書本、滅火器等身邊能夠找到的物品充當武器自衛。

“我們學到的首先是安靜、逃跑,然后是,如果被槍手發現,設法反擊。”密歇根州立大學大三學生詹姆斯·卡梅倫說,他第一次“實際運用”演練所學內容是在上小學時,當時學校附近發生槍擊,他和其他師生鎖門避險。

像卡梅倫這樣“經驗豐富”的學生不在少數。密歇根州立大學學生15日在州議會大廈前集會,抗議槍支暴力、呼吁加強校園安全。據美聯社報道,集會組織者馬亞·曼努埃爾請“體驗過鎖門演練”的人舉手時,在場“幾乎所有人”都舉起了手。

學生雅各布·圖米現場分享了自己高中時參與槍擊演練的感受。他說:“我們這代人從沒安全地上過學或安全地參與慶祝活動。”

13日晚發生的槍擊造成3人死亡、5人受傷。死者均為學生。事發后,警方要求在校學生和教職員工“就地避險”,派出大量警力在校園各處搜尋槍手,大約4小時后在校外找到已經自殺身亡的嫌疑人。截至15日,警方還未確定這名43歲男子的行兇動機。

密歇根州立大學學生中,一些人甚至不是第一次親歷群體性槍擊事件。2021年11月,距離該學校100多公里的奧克蘭縣牛津鎮中學發生槍擊案,導致4死7傷。一些當年就讀于那所中學、經歷過那次槍擊的孩子,如今升入這所大學。馬修·里德爾的女兒就是其中之一。

里德爾在接受美國全國廣播公司采訪時回憶,牛津鎮中學槍擊發生后,他曾安慰女兒:“閃電不會兩次擊中同一個人。這種事發生過一次,就不會再次發生在你身上。”如今他說:“坦白講,事實并非如此。”

密歇根州立大學建筑專業學生克萊·格里菲思說,美國人已經對群體性槍擊事件頻繁發生“不再震驚”,對孩子們為應對校園槍擊接受訓練也見怪不怪。“看到9歲的妹妹做一道關于‘如果學校里出現槍手該怎么辦’的回家作業,我一點也不吃驚。”

然而,這種見怪不怪掩飾不住親歷者經受的恐懼,也難以消除槍支暴力頑疾帶給一代人的陰影。正如13日晚身處槍擊地點附近的大四學生賈米森·班迪瓦斯憶述:他跑進一家超市,與其他同學一起堵上店門,隨后看見一名同學在店內出售的情人節賀卡上寫遺書。(郜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