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約峰會穿越時空的抱團秀

以北約這樣一個充滿冷戰氣息的軍事組織對單一國家顯示“群毆”效應，不僅會導致其所針對國家產生不安，也容易導致聯合國對國際事務的最高仲裁地位瓦解。

2014年北約峰會5日在英國威爾士的紐波特結束。這次峰會規模空前，北約28個成員國政府首腦、27個伙伴國的領導人以及歐盟和國際組織代表出席，讓這個年度峰會獲得了近年來前所未有的關注度。而達成“戰備行動計劃”打造一支快速反應部隊的先頭部隊、各國增加國防開支、加強與烏克蘭的國防合作等成果，也讓此次峰會頗顯團結。

顯示團結是形勢的需要。在北約覆蓋區域的東面和南面，北約正遭遇對稱和非對稱的安全挑戰。相對而言，在土耳其以南區域活躍的“伊斯蘭國”所帶來的威脅是政治性的而非軍事性的，而在烏克蘭東部的威脅，則因為面對俄羅斯這個巨人而更具軍事性。因此，北約這個軍事聯盟的峰會將矛頭更多對準了俄羅斯，不令人意外。實際上，在峰會前舉行的北約防長會議就毫不掩飾地指出，北約一系列強化軍事建設的舉措，是以俄羅斯為目標的。自從克里米亞危機爆發以來，因感到在軍事反應上過于遲緩，北約開始了一系列針對俄羅斯的軍事戰略調整。打造一支快速反應部隊的先頭部隊、正在擬議的由七個國家組成的聯合遠征軍，都顯示了向東部署的意圖。

對于俄羅斯來說，北約峰會發出的軍事語言顯然是一種新增加的壓力，但能否起到預期的戰略遏制作用仍無法評估。冷戰以來的歷史表明，除了古巴導彈危機等個別節點，多數對于前蘇聯做出的軍事姿態，其效果遠沒有經濟有用。在俄羅斯度過國家轉型期重新喚醒了大國夢的今天，軍事警告恐怕同樣難有作用。事實上，在北約峰會召開前，普京已經以俄羅斯是個核大國這種方式，直截了當地提前作了回應。

更重要的是，人們需要反思，以北約這種產生于冷戰時期的軍事工具作為對話渠道，在今天是否合適。此前，正是北約東擴導致俄羅斯的緊張引發了克里米亞危機和烏克蘭東部危機，而最新的例證是，北約組織最高軍事長官、美國空軍四星上將菲利普·布里德洛夫表示將考慮在東歐永久駐軍。這將違背與俄羅斯達成的安全協議，從而導致更大的危機。

今天，意識形態不同已不再是世界的分野，而且也不存在一個當年北約華約對峙的競爭環境，以北約這樣一個充滿冷戰氣息的軍事組織對單一國家顯示“群毆”效應，不僅會導致其所針對國家產生不安，也容易導致聯合國對國際事務的最高仲裁地位瓦解。不獨是俄羅斯，北約“安全網”以外的國家對此都應有所警覺。北約威爾士峰會顯示出的團結雖然真實，但其又充滿穿越時空的虛幻。這種虛幻告訴我們，如何構建一個能夠有效解決國際安全事務，同時去除冷戰痕跡的對話機制，是在解決烏克蘭東部危機的種種博弈中，凸現出來的一個更宏大的命題。徐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