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龍“突然訪華”，中新重拾樂觀

新加坡總理李顯龍今天起正式訪問中國。這次訪問本月15日才公布，輿論頗感突然，因此也猜測紛紛。

分析人士都注意到，這是李顯龍最近3年以來第一次正式訪華，而2016年以來，兩國經歷了彼此關系最糟糕的時期。新加坡在南海仲裁案問題上公開站在了美日的立場上，成為東盟內唯一高調宣稱南海仲裁做出了“強而有力的定義”，呼吁各方“接受仲裁結果”的國家。另外，新加坡加強了與美國的軍事聯系，它在戰略上被很多評論認為“倒向了美國”。

而這次李顯龍“無預先征兆的”訪華被廣泛猜測為新加坡想要調整對華姿態，修補其在中美之間已經百孔千瘡的平衡。

奉行在中美之間的平衡是李光耀的主要政治遺產之一。盡管新加坡在政治和安全上長期更依賴美國，但它在經濟上與中國越走越近，而且盡量在中國面前淡化自己美國盟友的身份。新加坡的這一戰略定位在過去的兩年里岌岌可危。

對傳統戰略的偏離受到一些批評，比如認為新加坡沒有守好“小國外交的本分”，過于執拗于自己的價值觀選擇等等。去年底以來出現了新加坡裝甲車在臺灣參加演習后被香港扣押事件，另外李顯龍疑似未獲邀請而缺席了北京的“一帶一路”峰會。作為“一帶一路”項目，馬六甲地區的馬來西亞皇京港深水碼頭建設也啟動了，這一切似乎都觸動了新加坡。

李顯龍和新加坡高官圍繞中國的談話最近幾個月越來越積極，但我們不能輕易斷言李政府已下決心大幅調整外交戰略，其去年南海仲裁之后的那種傾向從此銷聲匿跡。

其實中國不應寄希望于短時間內將新加坡徹底“拉過來”，新加坡未來很長時間里在政治和安全上仍會主要依靠美國，它的美國盟友身份不會變。但是只要新加坡光接受美國的保護，做美國在馬六甲地區一般意義上的、溫和的前哨，不幫美國在東盟內部給中國搗亂，中國就有必要包容它，發展同它的友好合作。

新加坡雖然國小人少，但它在東盟的影響很大，常被視為是東盟中的重要聲音。客觀說，良好的中新關系不是北京對新加坡的屈就，而是對雙方都有利的。

北京的杠桿當然要多得多，過去兩年它們當中的一部分發揮了作用，讓新加坡印象深刻。但是展示那些杠桿并非對北京是很有趣的一件事，以講規矩為基礎恢復與新加坡的友好合作關系更符合中國利益，中國的外交風范中沒有“記仇”那一項。

新加坡曾被印尼前總統哈比比稱為一個“小紅點”，新加坡人自己也這樣說，以表達他們永遠擺脫不了的安全危機感。相信新加坡沒有挑戰中國這個巨人的意愿，他們就是糾結于種種現實的和想象的風險，李光耀通過左右逢源將那些風險管控得比較自如，而李顯龍政府做得蹩腳些，從有中美兩個朋友險些變成選邊站。

重新盡量往中美中間靠看來是新加坡新的外交構思，但新加坡對“平衡”的理解仍未必與其他東盟國家一樣。中國已經表達了自己的底線，與此同時我們也有寬厚豁達的一面。新加坡是有自己驕傲、也值得尊敬的小國，它在中國幾十年的改革開放中總體上扮演了積極正面的角色，這兩年雖有波折，但今后兩國關系的大趨勢仍足以令人樂觀。